镇上的百姓听到发现了凶手的衣服碎布,人人都兴奋了起来,有了这样重要的证据,那么凶手很快就能抓住了!

    武二有当然也听到这话了,他是最兴奋的,立即站了起来,走到瓜果店的门口,向郑刚令那边张望,他道:“云哥,你听到了吗,找到凶手的衣服碎片了,只要找一条好狗来,就能抓住凶手,给我兄嫂报仇了!”

    云哥没有出声,武二有回过头来,却见云哥的脸色依旧很难看,看上去象是生了场大病似的,可他今天早上明明还挺好的,不可能只大半天的功夫,就生病了啊!

    云哥见武二有回头,他便道:“什么衣服碎片,什么窗户上啊,我怎么没有听明白?”

    武二有哦了声,他这才想起,当去后院看脚印时,云哥并不在场,他便说道:“云哥,当时你去抓西门掌柜去了,所以没看到如何查案。县令大人和李同学发现了后面窗户上,嗯,你不知道我家有个洗澡间的,洗澡间有一扇窗户是冲后院的,凶手就是从这扇窗户逃走的,但却留下了两只脚印!”

    云哥满脸吃惊的表情,他道:“留下了脚印?这,这不可能……吧!”

    武二有道:“是真的留下了,李同学分析出来,当时是凶手在窗户坐了一下,查看了一下后院的情况,然后才跳下去的,不小心留下了脚印,他是跳到了柴火垛上。嗯,估计是跳的时候天太黑,窗户上有钉子,刮下了他衣服的布料,但凶手自己却不知道!”

    云哥很艰难地咽下了口唾沫,说道:“有,如果有了这块布料,那就,那就能抓到凶手了?用狗去抓,啊,对,狗的鼻子是很好使的!”

    武二有连连点头,道:“对,只要让狗闻一闻那块碎布,就可以找到那身带血的凶衣,然后就能确定谁是凶手了!”

    他见云哥确实象是有病的样子,便关心地道:“云哥,你要是不舒服,就进屋去躺一躺吧,估计你是受了些风寒,多躺一躺,喝些热水就能好!”

    云哥却摇头道:“肚子有些疼,我出去方便方便!”

    “肚子疼,莫非是吃坏了肚子?”武二有问道。

    云哥摇头道:“也许吧,我去蹲一蹲就能好,你不用管我,还是看看县令大人那边怎么破案吧!”说着,他走出了小店。

    正巧这时郑刚令在那边开始说话,武二有便不再关注云哥,毕竟相比较而言,还是他兄嫂的案子更重要。

    郑刚令正在呵斥差役,让他们快去找狗,可差役却说用来破案的狗,需当经过训练,要是用一般的狗,那可能根本无法根据碎布上的气味,找到凶手。

    而且,找不到凶手还不算什么,要是万一找错了凶手,把无辜的人给当成凶手了,那岂不是非常的糟糕!

    差役说的话,郑刚令却认为是推脱之词,是不想好好办差,身为县令,见下属偷懒,自然生气,于是郑刚令便大声斥责差役,整个小镇几乎都听见了。

    当然,百姓们还是低头干自己的活儿,就算是县令大人斥责差役,他们也不敢笑出声,差役惹不起县令,难道还惹不起他们么!

    当郑刚令发完了脾气,一个差役便骑上马,往县衙的方向奔回,估计他是回县里找狗了,小集镇上也有狗,但看个门还成,用来破案就算了,没那么聪明!

    等了片刻,郑刚令不耐烦起来,他站起身,大声道:“镇上的乡亲,你们谁家有狗?”

    县令大人问的是谁家有狗,并没有问谁家的狗聪明,可以帮着破案,所以一家百姓便叫道:“禀报县尊,小人家里有一条狗,是黑狗!”

    说着,这名百姓把他家的黑狗牵了出来,可这条黑狗却见到街角趴着一只大花猫,它立即就冲着大花猫狂吠了起来,百姓一不留神,竟然让黑狗挣脱了绳子,向那只大花猫跑了过去!

    当黑狗扑向那只大花猫时,大花猫突然把背弓起,喵的一声大叫,黑狗停了下来,没敢接着扑过去,只是冲着大花猫乱叫!

    一时之间,小集镇上匆忙了猫叫狗吠之声!

    那百姓很是尴尬,对着郑刚令道:“县尊,小人家的狗……有点儿小蠢,也还算好吗,不能算是特别的蠢……”

    郑刚令把手一摆,又坐了下去,他把手一挥,对差役们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狗!”

    差役们齐声答应,那个被李日知派出来找狗的差役说道:“等等,大家围过来,我来教你们怎么找狗,只有用我的方法,才能找到真正的好狗!”

    差役们围了过来,片刻之后,四下散开,开始在小镇上找狗,不过,他们倒也没有挨家挨户的去问,而是四下乱看,甚至有的差役还跑到小集镇的外面去了!

    不少百姓都很感纳闷儿,差役们是在找什么,还找到镇外去了,难不成他们认为家狗太蠢,所以要去找野狗,他们认为野狗才聪明?这可不一定吧!

    时间往前推,一刻钟之前,武记蒸饼店。

    李日知让差役押着西门掌柜,进了店里,他坐在了一张凳子上,差役则把西门掌柜按倒在地,让西门掌柜给李日知跪着。

    李日知看着西门掌柜,说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就算人不是你杀的,但也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西门掌柜此时很是狼狈,但他却满不在乎,好象李日知讽刺的不是他似的,西门掌柜道:“是是,小人不是个好东西,只要不杀小人,公子说小人是什么,小人就是什么!”

    李日知道:“给你一个洗刷自己的机会,如果不能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你就等着杀头吧!”

    他冲着差役道:“准备一块抹布,用来随时堵住他的嘴,再找一根筷子!”

    在蒸饼铺子里找抹布和筷子,实在是太简单了,一个差役立即就找到一块抹布,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堵西门掌柜的嘴,另一个差役则手里拿着根筷子,但却不知要做什么用!

    李日知对差役说道:“我让你们堵他的嘴,你们就堵,免得他说出不该说的话,如果他答的不好,就用筷子,把他的眼珠子给捅瞎,他有两只眼珠子,所以有两次机会!”

    两个差役面面相觑,用抹布堵嘴这个简单,别说用抹布,用臭袜子也没问题,但用筷子捅瞎眼睛,这个就绝对不行了,荥阳县在郑刚令的治理下,对待犯人还没那么黑暗!

    西门掌柜却吓坏了,他以为李日知是说真的呢,连声求饶,自称他是一个坏东西,只求活命,当然,也别给他弄瞎,愿意做牛做马地伺候公子!

    李日知道:“案发当晚,你从这个店门里跑出去,你有没有关门?”

    西门掌柜想都没想,便摇头道:“小人当时只想快点儿离开,哪还有心思去关门,小人没关门!”

    “可据学徒说,他们早上来时,发现门是关着的,虽然没有上门闩,但却也是关着的,那不是你关的,却是谁关的?”李日知问道。

    西门掌柜摇头不知,他是真不知道是谁回来关的门,想来应该是凶手吧,总不可能是过路的人,大半夜的哪会有人路过。

    李日知又问道:“那么刚才进门,你记得是谁关的门?”

    西门掌柜一愣,他当时是被押着在前,后面谁关的门,他哪知道,他的后脑勺儿又没长眼睛,可他却不明所以然,当然也就不敢说是李日知关的,便指了指一个差役,就是手拿抹布的差役,说道:“小人看到是他关的门!”

    李日知哼了声,道:“声音太小,我听不见!”他把手一摆,示意另一个差役,用筷子去捅西门掌柜的眼睛。

    差役现在已经明白,这是要吓唬人呢,所以他装出恶狠狠的样子,把筷子猛地戳向西门掌柜的眼睛,当然,就在眼睛前面几寸处,筷子停了下来!

    西门掌柜吓得大叫,他把眼睛闭上,以为筷子真的就要戳到自己的眼睛上了,他大声叫道:“小人看到是他关的门!”

    喊完这句之后,李日知马上示意另一个差役,用抹布迅速把西门掌柜的嘴给堵上了,免得西门掌柜再说出别的什么话来,比如说求饶,不要捅他的眼睛,或者其它的话来。

    稍等片刻,等西门掌柜的眼睛睁开了,情绪也稳定了一些,李日知便又开始再发问。

    李日知问道:“你当时上楼,听到有声音传出来,当时不敢看,那么第二天早上,你去看的时候,是不是发现,凶手是从洗澡间的窗户逃走的?”

    差役把西门掌柜嘴里的抹布取了出来,西门掌柜刚才受了惊吓,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点头道:“是,是的,小人也发现了,那个凶手就是从窗户那里逃走的!”

    “你发现这点的时候,感到很庆幸吧,如果当时凶手不逃走,而是下楼来杀你,你此时已经是死尸一具了!”李日知微笑着说道。

    见李日知态度变好,西门掌柜惊魂稍定,点头道:“是,小人当时确实后怕,没想到会碰上凶手,以后当真不敢半夜去别人家里了,实不知会遇上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日知又道:“那武大娘子被刺了好几刀,流了很多血,那么凶手的衣服上会不会有血?”

    这个答案太好回答了,凶手杀了武大娘子,武大娘子不但身上有伤,而且脖子上也有,那血肯定流了不少,凶手衣服上有血是正常的,要是没有溅上血,那才是不正常的!

    西门掌柜连忙答道:“回公子的话,他的衣服上会有血!”

    李日知哼了声,道:“他的衣服上会有血,还是,他的衣服上有血?”

    西门掌柜没明白这两句话有什么不同,但他却道:“他的衣服上有血!”

    “声音太小!”李日知又示意那手拿筷子的差役。

    差役这回都没有用筷子吓唬,只是把筷子在西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西门掌柜便大叫道:“他的衣服上有血!”

    这回不用李日知示意,手拿抹布的差役,又把抹布塞进西门掌柜的嘴里了,塞得有点儿急,西门掌柜一翻白眼儿,差点儿被堵得背过气去!

    李日知哼了声,站起身来,在西门掌柜的眼前,伸出一根手指,道:“这是几?”

    西门掌柜刚翻完白眼,正好看到了这根手指,抹布从他嘴里拔了出来,他立即道:“是一!”

    李日知收回了手指,却道:“你看错了,现在把他的眼睛戳瞎!”

    “小人绝对没有看错,啊!”西门掌柜看到那筷子离眼睛越来越近,忍不住惊叫起来,想要挣扎着逃走,可却又被差役按住,抹布入口,他的嘴又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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