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远的阴险手段终于得以使蜀国的军队打了几个胜仗,一时之间蜀国士气大涨,相反雪迟国的锐气受挫,许正豪绞尽脑汁的想要重新振奋士气,

    尉迟枭也开始践行自己对萧夜的诺言,振奋精神担当起国王的责任,可是尉迟枭刚想抛开儿女私情把全部的经历放在眼前的战局上,军营之中又生变故,

    “王上,现在受伤毒发的士兵日益严重,您还是暂且回到王城,以保重龙体的好,”

    参战的将军都是些粗人不懂得迂回,见许正豪和萧夜一个意思调着法的说,尉迟枭充耳不闻,就是不回王成,耐不住性子打迂回战的先锋王林,终于看不下去了,直言进谏,

    许正豪一拍脑门,谁把这么个大老粗放进來的,王上其实昏君之类,一点困难就被吓得打退堂鼓,这个少年帝王哪一天过得不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可是边关打仗不比朝廷中的尔虞我诈,耍的都是心计,就算是真刀真枪的打起來,许正豪也有把握保护尉迟枭万无一失,再不济,尉迟枭自己一身的武艺,还怕这些骁勇不成,

    可是蓝远现在使用的手法卑鄙,暗中在饮用水中下毒,军营之中已有大半士兵中毒,全身溃烂肌软无力,暗箭难防,御医们也是束手无策,为防万一,他们只好商定劝王上回王宫,

    王上坐镇朝堂,一样可以运筹帷幄,但是像现在这样以身犯险,只会让三军首领畏首畏尾,行为不便,

    尉迟枭从來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萧夜昨晚就在劝谏,早上声张许正豪和几元大将又是一番义正言辞的规劝,说的都是大道理,

    他是雪迟国的国王,管理雪迟国是他的责任,保护自己的臣民是他的义务,怎可因为自身安危而弃三军儿郎于不顾,

    王林的话真的激起了尉迟枭的愤怒,冲破了最后的底线,龙颜一怒拍案而起,脸色阴沉的吓人,“本王心意已决,谁也不要再劝,否则军法处置,”

    “王上……”萧夜怎能看着尉迟枭犯险,还欲再劝,尉迟枭已经快步走出中军大帐,

    外面还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下一片洁白,可是就是这片洁白的土地上,便是哀鸿之声,有士兵疼痛难忍,便把冰雪覆盖在伤口上,企图用冰敷麻木伤口以减轻疼痛,

    紧步追赶处來的萧夜看见,尉迟枭亲自帮助受伤的将士处理伤口,登时吓得一身冷汗,“王上,许将军有要是回禀吗,正找您呢,这里我來,您还是赶快回去,政事要紧,”

    萧夜随口掐了个慌,诓骗尉迟枭回去,御医说过,这种毒可能会传染,军医都是小心的在处理,尉迟枭这样沒有任何防护措施的亲自动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尉迟枭当然知道萧夜是在骗自己,瞪了萧夜一眼,并沒有戳穿他的谎言,要是底层的士兵知道了他们的王上畏毒如虎,岂不是要人心惶惶,这仗也就不用打了,可以直接认输了,

    白天要应付蜀国的挑衅,夜晚太医研究医治的方法,尉迟枭从不缺场,这一忙十几天过去,疫毒一事毫无进展,眼看堆积如山的药石丝毫沒有用武之地,尉迟枭急的眼睛都红了,

    眼前一阵模糊,尉迟枭晃了晃头,驱赶着眩晕,用力攥紧手中的狼毫,对奏章做着批复,

    萧夜敲了敲门走进來,放下手中的托盘,“王上,该用膳了,”

    直到最后一本奏章也放到了左手边,尉迟枭站起身又是一阵眩晕,身体摇晃,

    “王上,”萧夜一惊,急忙上前搀扶住尉迟枭枭的身体焦急道:“王上,您沒事吧,”

    “我沒事,许是这几日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尉迟枭的身体很少生病,就是这样的体制要么沒病要么就是重病,偏偏尉迟枭一口药都不吃,婉依不再之后,更是连一口药膳都吃不下,

    端起饭碗,勉强扒了几口饭,强迫自己咽下,尉迟枭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次定是病的不清,

    “夜,我这里有一份王令,你亲自送回王城交给左丞相,此时事关重大,别人我不放心,你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左丞相看过之后由你负责销毁,”从袍袖之中拿出一块黄色锦缎,叠的整整齐齐,尉迟枭交给萧夜,

    “王上,暗卫之中个个骁勇,对王上赤胆忠心……”

    “我只相信你,萧夜,你知道,我身边的人,委派从來只相信你,”打断萧夜的话,尉迟枭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锦缎之中的托付,事关江山社稷,他是真的不放心交给别人,最重要的事,任何人的赤胆忠心都不及他萧夜的万分之一,尉迟枭知道,如果他真的有个万一,萧夜就是拼尽一身力气,也会为他报仇,

    然而眼下,边关一片兵荒马乱,连他都不能幸免,萧夜沒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反败为胜,哪怕只是暗杀蓝远,尉迟枭不想萧夜以卵击石,只能出此下策,先把萧夜支开,这里到达王城路途遥远,往返最快也要一个月,到时候他便有足够的冷静,了解自己的用心良苦,

    “臣……遵旨,”双手捧起尉迟枭叫过來的王令,萧夜放进怀中,跪下给尉迟枭磕了个头,转身离开,

    萧夜甫一踏出大帐,尉迟枭就再也隐忍不住的呕吐起來,强迫进食的几口米饭全数吐出,吐到最后是绿色的胆汁,

    这正装不是今天才有的,太医几次要给他诊脉都被他拒绝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外面那些中毒的士兵无一不是从呕吐眩晕开始,

    太医对那么多的士兵都束手无策,不可能因为他是一国之主就能在顷刻间研制出医治的方法,

    账内的呕吐声渐些,萧夜靠在大帐旁的身体冷的僵硬,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沒來得及听完,他就忍不住了,还是说,他的注意力已经无法全部集中,

    “王上,我萧夜一声唯你命是从,可是这一次,恕难从命了,”按了按怀中的锦缎,萧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棠花谷外,萧夜的身体在谷口盘桓了几日,仍然找不到进谷的方法,

    当日离开之时,韦绝再三交代,棠花谷的布局按照奇门遁甲之术,外然不得其法难以进入,一别之后,他们师叔侄再见面遥遥无期,

    奇门遁甲萧夜略通一二,可是韦绝深的灵族先长真传,对于此术可谓登峰造极,萧夜学艺不精,怎能在一夕之间破解,

    走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身上也受了几处伤,扯下衣裳给伤口做了简单包扎,萧夜喝了一口水,靠在谷口处休息,

    他要养精蓄锐,沒有时间在消耗下去了,为今之计,只能硬闯了,

    室内的机括又是一阵哔哔啵啵的乱响,韦绝用棉被捂住脑袋,“又是那个不开眼的闯我的机关,这是嫌命长了,”

    外面的机关同是被机括相连,有外人闯入触动消息,韦绝这里的总机关便会发出警示,哪里有了破损,哪里被人破坏,他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韦绝这几日就知道谷外來了人,可是自己炼制的丹药正在紧要关头,马虎不得,这才沒有及时出谷查看,

    今日总算是可以稍有安歇,他刚刚睡了个觉,想着稍后出去勘察一番,不想总消息处就一顿暴乱,吵得他睡都睡不安生,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韦绝懒洋洋的坐起身,瞥了一眼消息,“这小子身手不错,才一会功夫就破了我几个主要机关,看來功夫又见长了,”

    如此执着闯谷,看來此人并非误入,而是执意要进來,能够这么快的进到核心重地,非是灵族之人不能,韦绝断定现在正试图把他的心血大卸八块的登徒小子,就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师侄,

    关了消息机括,韦绝打开房门,冲着谷中开阔地喊着:“小子,走坎、兑,避乾、震,破巽、离,你要是在弄坏我一个部件,天大的事也不要进來找我了,”

    声音在谷中心盘桓良久,向长了翅膀的飞鸟一样,秘音而入萧夜耳中,

    打飞面前的一道暗箭,吐出口中接下的飞钉暗器,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萧夜松了一口气,按照韦绝的提示继续前行,

    一炷香的功夫人便出现在韦绝的茅草房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给师叔请安,”

    “少整那些虚的,说罢,玩命似的进谷來,为的是何事啊,”手中的栗子准确无误的打到萧夜头上,韦绝生气萧夜眼里从沒有他这个师叔,不用问,此番前來,必是为了尉迟枭无疑,

    这混小子对待师父也沒见这样用心过,偏偏那个一张脸冷的跟阎王似的小子,就算是拼命也在所不惜的,灵族的族规教训还真是害人不浅啊,偏偏一群机灵孩子都认准了这一门,

    “师叔,求求你,救救王上,”萧夜一个头磕在地上,许久不曾直起身來,

    若说这世上唯有一人的医术能够对抗蓝远的蛊毒,他相信,必是自己的师叔韦绝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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