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在作梦,

    可是,这若真是一场梦,也未免太真实可怕了,

    “罄……,”方才到底发生了甚么事,为甚么她甚么也不记得了,

    不能让南宫罄继续流血下去,卲咏舞正要去找人來,南宫罄却强撑着抓住她的手阻止她,

    “不可以,”

    南宫罄不知道卲咏舞为甚么要杀他,方才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趁着他忘情时捅了他一刀,

    这时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而他只想到一件事,若是让人知道杀他的是卲咏舞,那她……怎么办,

    以后谁能够保护她,

    舞儿,南宫罄想再和她说几句话,但他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沒有,南宫罄在她眼前渐渐失去了意识,

    “罄,你不能有事,來人,快來人啊,”卲咏舞哭喊,

    在皇宫的某处,

    刚回到宫中暂居的住所换下湿淋淋的衣服,白倾天还沒來得及喘口气就有太监來向他禀告,

    “白大人,不好了,”

    “发生甚么事了,”

    白倾天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就算是听到皇上知道他和卲咏舞在落樱宫见面的事,他也不会感到吃惊,可是,太监告诉他的却是另一回事,

    “皇上受重伤了,”

    “甚么,”皇上怎么会受重伤,不,问題是有谁杀得了几乎是无敌的南宫罄,“刺客抓到了吗,”

    “刺客是冯姑娘,”那太监道,

    “甚么,”白倾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冯姑娘往皇上的要害刺了一刀,”虽然这听起來匪夷所思,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同一时间在京城的司徒府,

    刚睡下的司徒鹰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管家接着进來说:

    “公子,不好了,宫里來了人,说是皇上受重伤了,”

    “怎么可能,”

    这恐怕是司徒鹰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是南宫罄耶,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受重伤,

    “是真的,听说刺杀他的是冯姑娘,”

    “不可能,”

    司徒鹰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见管家说得一脸认真他也不得不怀疑,如果说这天底下有谁伤得了南宫罄的话,大概也只有卲咏舞了,

    难道说这竟是真的吗,

    “我必须进宫一趟,”

    而这时在凤仪宫里,

    赵翎和殷元柔一起得知了南宫罄受重伤的消息,她们同样不敢相信,尤其是殷元柔,

    当她在梅花园里看见卲咏舞和白倾天的互动时,心里就在想着如果让南宫罄亲眼撞见卲咏舞和白倾天的奸情会怎样,一个男人最受不了的应该就是自己女人的不贞吧,就算是最后南宫罄原谅了卲咏舞,赵翎也应该不会再坚持要那个身体了,

    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谋,所以她利用了急于摆脱丫鬟身分的香儿将卲咏舞引到了落樱宫,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可是怎么最后会变成皇上受伤了呢,

    皇上沒有子嗣,如果有个万一的话,那么皇位怎么办,谁來继承皇位,

    “皇上,死了吗,”赵翎开口问來传话的太监,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南宫罄就这么死了,也许她可以弄假成真,沒有人知道真相,大家都以为她的肚子里怀了这个帝国的继承人,生产时她可以找个婴儿來冒充,然后垂帘听政,到时候整个国家就是她的了,

    那太监诧异的抬头看一眼皇后,不明白这个时候皇后怎么还能如此冷静,

    “御医说情况很不乐观,”

    “元柔,走,我们去看看皇上,”赵翎说道,

    失神的殷元柔几乎是无意识的点着头,

    最先赶到的是白倾天,由于御医们也不敢随意妄动受重伤的南宫罄,所以南宫罄还在落樱宫里,

    白倾天赶到时御医们还在尽力帮南宫罄止血,而卲咏舞则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她脸上泪痕未干,衣裳上染满了鲜血,

    “舞儿,”白倾天走过去軽轻唤她,

    卲咏舞抬起了头,可怜兮兮的问:

    “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白倾天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題,因为他不想骗她,只是他想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低声问卲咏舞:

    “我离开后到底发生甚么事情,为甚么皇上会被妳刺伤,妳的刀子又是从哪來的,”

    “我不知道,”

    “舞儿,这很重要,妳再想想,”他想救她呀,刺杀皇帝这可是重罪,除非南宫罄能醒过來,否则就算是他也救不了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卲咏舞也曾努力要回想,但她一想头就会痛,

    接着赶來的司徒鹰立刻加入救治南宫罄的行列,血终于止住了,但也仅止于此,南宫罄仍然沒有摆脱死亡的阴影,

    “舞儿,妳还好吧,”因为救治告一段落而正在休息的司徒鹰,他疲累的走到卲咏舞的面前问,

    “他会沒事的,对不对,”卲咏舞重复问着,

    “放心,”司徒鹰抹掉她脸上的泪水道:“南宫罄若是看到妳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心疼死,他舍不得看到妳伤心难过,所以肯定会沒事的,”

    “你保证,”

    “嗯,我保证,”

    其实他一点都不能保证,可是他能怎么办呢,看卲咏舞的样子,万一南宫罄就这么死了,卲咏舞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赵翎和殷元柔姗姗來迟,事实上凤仪宫距离落樱宫昰最近的,但她们却是最慢到,原因就出在赵翎身上,

    只因为赵翎认为到时候一定会见到很多大臣,她是未來垂帘听政的太后,穿戴当然不能马虎,所以在风仪宫里换穿了好几套衣服,因而耽搁了,

    “皇上现在怎么样了,”赵翎关心的问,她还真希望能听到坏消息,

    然而,御医给她的答案却是……,

    “血已经止住了,但皇上目前还昏迷不醒,”

    这个消息对赵翎來说是不好不坏,她又转头对白倾天道:

    “白大人,如果皇上有个万一,本宫还要仰仗你呢,”

    白家一向对皇室忠心耿耿,若是有白倾天登高一呼,她要掌控凤舞的朝政也相对简单一些,

    “不会的,罄不会有事的,”听到赵翎所说类似诅咒南宫罄的话,卲咏舞忍不住脱口而出,

    殷元柔看向发出声音的卲咏舞,南宫罄此刻生死未卜,若不趁此机会除去卲咏舞的话,更待何时,

    “我听说是冯姑娘刺杀了皇上,为甚么她还在这里,你们怎么沒有把她捉起來关进大牢,”

    “这件事恐怕还另有隐情,”白倾天回答,

    “会有甚么隐情,我听说当时只有冯姑娘和皇上在这里,不是她还会有谁,白大人坚持说另有隐情,让人不禁要怀疑,白大人是否想徇私,”她是不知道白倾天怎么逃走的,但这次证据确凿,卲咏舞难逃一死,就算是白倾天也无力回天,

    白倾天皱着眉,觉得这个北戎的公主似乎急着想置卲咏舞于死地,

    “并非下官想徇私,而是这件事充满疑点,譬如说冯姑娘为甚么会到落樱宫來,而她又为甚么要刺杀皇上,”

    “冯姑娘为甚么会來这里,问她本人不就知道了吗,”赵翎道,

    “下官正打算问,”

    听到他们对话的卲咏舞抬起头回答:

    “是心儿说皇上在这里等我,”

    白倾天让人将卲咏舞的侍女全部都找來,殷元柔心里有些忐忑,她担心香儿会坏事,早知道就该先将香儿处理掉,

    沒多久玲珑、心儿和香儿都來了,心儿也不知道事情为甚么会这样,她指着香儿说:

    “姑娘,是香儿让我告诉你皇上在落樱宫等妳,”

    香儿闻言急忙否认道:

    “姑娘,我沒有,心儿说谎,”

    两人各说各话,白倾天也不知道谁说谎,这时司徒鹰缓慢的说道:

    “要知道谁说谎一点也不难,我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让人说实话,”

    这下子换殷元柔紧张了,香儿若说实话,那她就完了,

    “司徒鹰,你想屈打成招吗,”殷元柔转头对赵翎说道:”皇后,你怎么看,既然无法厘清这件事的真相,我们是不是要先将杀人的卲咏舞关起來,”

    赵翎此刻心里想的完全是垂帘听政,根本沒有心思在别的事情上,于是便随口应了句:

    “好,先关入大牢,”

    既然皇后都说话了,白倾天和司徒鹰也不再说甚么,反正卲咏舞随时都可以出來,只要南宫罄醒來,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卲咏舞就这样被关进了大牢,对她來说,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只希望南宫庆能快点醒过來,只要南宫罄能醒过來,她可以现在立刻死去,

    “罄,我不想活在沒有你的世界,”

    在大牢里时间沒有任何意义,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也许是好几天,卲咏舞就这样如行尸走肉的活着,直到一阵杀伐声打破大牢的沉默,

    “姑娘,我们來救妳了,”几个蒙面人闯进大牢,他们的目的是想救走卲咏舞,

    卲咏舞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对她们是谁派來的完全沒兴趣,

    “我不走,我要等罄來接我,”

    “他不会來了,凤舞的皇帝已经驾崩了,”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

    闻言,卲咏舞脸上血色尽失,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不可能抛下我,”

    “这件事举国皆知,我沒必要骗妳,”

    卲咏舞摀住了嘴痛哭失声,南宫罄竟然死了,而且是她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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