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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温二问说没有摔坏吧,白五说我用到第几样家伙什了。温二说你手里不是拿着驴蹄子吗?白五说,我是不是开始敲了,那我怎么靠着墙干什么?闹了半天,这个光头老汉居然根本就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张老师给温二使个眼色,意思是叫温二不要说了。白五倒好像记起了什么,说不对,就是不对。

    润成知道地下有两人,可不是听到的。他翻不过身,只是凭着感觉知道,这两人不是弟弟,也不是二平师父,而是他不太熟的人。该是家里寻来给排置的人吧,可是为什么来了这么长工夫,就是不见动静。他们来是干什么来了?

    润成当然不知道这两人耷拉着腿,坐在炕沿边上,吃的很是起劲儿。进成看不下去出去了,也没有听见白五跟温二后头的说话。往常大哥知道家里出事,很快就能回来,这回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到家。看看也是前半夜要过去一半了,进成心里有些着急。

    进成到门口,看着人们开始往自家走了。等到就剩下他跟张老师,他说起了那两个在屋里吃吃喝喝的老汉。张老师说,这个白五也是闹腾这套东西很多年了,大概也应该认识松根垴的文瘸子。文瘸子在的时候,白五名气没有他大,可是这些年,听说这老汉也是给人排置了不少麻烦,本事看来确实不小。不过张老师也说,倒是没有亲眼见过白五给人排置麻烦。话说回来,但凡是叫白五这种人来排置的事情,它也就肯定不是什么能叫人围着看的事。没看过也很正常。这叫进成心里更加没底了。

    感情到厉害不厉害没人知道,这要是一阵给舞玩起来,没起到好作用还反倒是坏了事,都时候怎么办?大哥也不在,进成感觉自己也做不了主。进成问张老师,一阵要不要叫白五给排置。张老师说,眼下也没有其他的法子。温二好歹也是做过医生的,而白五就是个排置各种日怪事的,也算是我们两种法子都准备了。

    这些话什么意思进成都机明。可是心里一直没有底儿。直到西房里头有人叫他们进去,进成才停下发呆。

    娘在窑里也不知道醒没醒,刚回来的时候,二平师父叫他女人来给看着。可是没多大工夫。那个婶子看天也不早了就打声招呼走了。进成在这边也没有过去看看,倒是进西房的时候,听到了窑里娘在叫他。

    进成到了窑里,娘半靠着墙坐了起来,声音很低跟他说话。娘没有问爹跟二哥怎么样了,开口问进成怎么回来了。进成跟娘说,先不说了,家里遇上这么大的事。娘想想才开始说她要看看他爹跟他二哥。可是自己想起来的时候,身子却软的没法起来。起不来还非要去。进成说来人了要给排置呢,爹也背到西房炕上了。他还说是张老师给带着人来的,有医生,还有能给排置日怪东西的。这下娘算是放心下来了,她叫进成不要在窑里,到西房去看看能打帮些什么。

    进成进西房的时候,叫白五的穿扮给吓了一跳。好歹事先是知道白五是干什么的,要是不知道,在道儿上尤其是黑夜遇上这么个穿扮的人,还非得当成鬼给吓死。

    光秃秃的脑袋,泛着光,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画的条条道道,好几种颜色。脸都化成了这样,白五还在嘴里吃着什么。温二在跟前给伺候着穿衣裳。这件衣裳很不一般,像是很多疙瘩布缝在一搭的,红红绿绿,乍一看像是讨吃的身上的衣裳。看样子这件衣裳应该穿了很长时间了,像是袖口领口的地处,都黑油光发亮了。

    这白五是要闹腾什么,给爹跟二哥排置下还得穿成这样。进成将信将疑看着两个老汉在那里自顾自拾掇,他回过身看看爹跟二哥,还是那个样子,不动,摸摸身上还是烧人的不行。他想给喂些水,可是两人都是趴在炕上的,嘴都朝下根本喂不进去,没法只好用湿手巾给两人湿湿嘴唇。

    白五衣裳穿好了,叫温二接着从口袋里头往出拿东西。温二把吃剩的东西用纸包上,推到了桌子的边边上,把掏出来的东西一一样摆在了桌子上。进成仔细看看,有几样还认得。有碗口来大的铁钩子,有黑油亮的麻花辫鞭子,有一尺多长的锥子,还有一件他有些吃不准。这件东西头上有碗口来大,后头带着一圪节黑黑的把儿,上头都是毛。进成的好奇叫白五注意到了。

    白五问进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看白五这个死老汉怪笑着,进成心说指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白五还没有说出来,温二说这可是个好东西,这东西叫驴蹄子。进成说还以为是个什么稀罕的东西,原来就是个驴蹄子。只要有杀驴的地处,弄一个很容易的事。

    白五手里闹起驴蹄子说,我就这么一只,还是用了多少年了。听白五的话,这还真是个宝贝呢!白五边查看他那些要用的家伙什,一边像是炫耀的跟人们说,这个驴蹄子可不是一般货。这只是从通体黢黑的公驴左后腿上剁下来的,这圪节长着毛的其实就是公驴的小腿。听到这儿,进成不由得往后站了站。

    温二插话说,为什么要用左后腿呢。白五说这是要用来驱邪的,自然要力道够足。牲口嘛,经常用后腿尥蹶子,肯定是后腿有劲儿。再说了用左边的那是因为左边是阳位,也就是男左女右。这是哪儿跟哪儿,怎么还谈论上男左女右了。这些话没有叫进成感觉更放心,正好相反的是,进成更加感觉这个叫白五的家伙不着调了。

    这个时候的白五,酒有些喝多了。身子有些摇摇晃晃,走道儿还得扶着东西。张老师说要不要醒醒再排置,白五笑笑。说老哥,这个程度是最好的。接上咱们就开始。

    所谓的开始,就是先叫温二跟进成把大楞扶起来。白五摇头晃脑看了看大楞的后背,说先放下。接着再扶起来润成,看看说就从年轻的开始吧。

    润成混混沄沄感觉自己不再是趴着了,刚扭过头就看着个脸长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玩意儿在自己正对面。他心说不对,赶紧躲开。还是没用。身子根本就动不了。

    进成跟温二没有感觉见润成有什么变化,倒是白五一声大叫,说往哪儿躲?进成叫他不打招呼的一呐喊。手里差点脱掉二哥的胳膊。白五什么时候手里都开始舞起了那条鞭子。这条鞭子把儿不长,鞭梢子却有一丈多。要是能耍动这样的鞭子,手腕子里也需要有把子好力气。白五还真就是能舞动起来,他把鞭子朝着润成身前身后的空处连着抽出好几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鞭子清脆的叭叭声过后。随着的就是嘶嘶的声音。拉长的调子叫人听的很清楚。白五自说自话说开来是真的有赖东西,就在这间房里。进成朝着房里各处看看,什么也看不见啊。

    这个时候的润成,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开始颤了好几下。颤的不快,却叫润成感觉身上的每一疙瘩肉跟骨头都跟着动了起来。他想看看到底是又有什么事了,看到的却还是那个呲牙咧嘴的怪物在跟前转来转去的样子。

    兴许是鞭子用完了,白五搁在了桌子上。进成靠着桌子,看到用过的鞭子。上头有了湿拉拉的东西,把桌子也闹湿了。能看到明显的那么一条条。这就是白五闹出来的日怪东西?这算是什么?

    这边进成还在琢磨鞭子上这湿拉拉的水儿,那边白五手没闲着又拿起了那只大号的锥子。这个锥子比家里娘纳鞋底时用的锥子大上很多,最粗的位置甚至比筷子还粗。进成纳闷这个家伙什,白五到底要怎么个用法。

    白五这回没有在润成身前身后舞玩,而是冲着润成的腿上,后背那些地处,一下子连着扎了很多次。这要是扎到好人身上,非得疼死。可眼下进成手里扶着的二哥没有一点反应,二哥是真不疼吗?扎完了的润成,都能看到眼儿,可是没有流血。进成用手摸摸眼儿,没错是真的眼儿,可是为什么没有流血。进成心里疑惑着,耳朵里头钻进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叨叨声,白五嘴里念叨着什么,在那儿转着圈圈扎。

    进成没有注意到,娘手里拄着跟铁锨把儿到了西房门口。看着二小子叫个鬼里鬼气的老汉转着圈扎了这么多下,眼里早就泪满满的。扭头看看自己的男人,还趴在炕上,看样子是还没有开始给排置。

    润成不叫唤疼,白五就这么叨叨着人都听不大懂的什么言语,扎了又百十来针。总算是扎完了,进成心说也该歇歇了。哪知道白五像是上瘾了一样,脚底下还跳上了。跳法有些像是进成在乡上看到人们扭秧歌时的步法,他跳到桌子跟前,把瓶子里头还剩下的酒往嘴里到了一股,接着跳。跳了好半天,伸手抓住了那只长满了毛的黑驴蹄子。

    白五抓着那圪节腿,举起蹄子,在头顶上划拉了好几道儿,像是画画儿。不过在进成看来,倒是有些像喝多了在那儿瞎比划。倒是温二歪着脖子看着自己的亲家,满脸的得爽劲儿,看着比看戏还有意思。这就是温二这个不简单亲家的本事?

    张老师也是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头在那儿背着手看,一直没有出声。本来是夜黑了闭上的院门被撞开了,接着时洋车子跌在地上的声音。宝成从黑暗里冲了过来,都没看清楚门口靠着门框的是娘就挤了进去。

    进来以后的宝成看着白五这一番舞玩,愣了一下,等他看机明了原来又有温二,就有些上火了。上回叫温二来给扎针的事没办利索,就叫宝成有些想法,他总觉见这个老汉不要看一把年纪了,却不怎么靠谱。本来是去乡上供销社办事的,办完了吃过饭想着到大哥那边寻个地处讲究一夜吧,居然就知道了官庄来了个人也在等大哥回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家里又出事了。黑灯瞎火的也顾不上,就骑着车子回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了温二也在,还有个老汉,光着个脑袋,穿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拿着毛毛糙糙的黑玩意儿,在那儿比划。他就要冲上去把这个老汉揪出去,张老师给拦住了。

    白五脑袋上头的那个疙瘩这个时候显得很是笑人,随着他的摇头晃脑,那个肉疙瘩软软摇摇晃晃。边晃还得边喝了几口酒,这下舞玩的更厉害了。温二还得意给解说,看着吧,什么叫真本事,我亲家这就是。他话还没有说完,白五一驴蹄子就敲在了润成的脖子里头,活活吓了温二一跳,他手一下子就撒开了。

    这一撒开,进成一个人扶不住二哥,再加上白五那喝多了没轻没重的一下子敲,进成跟二哥都一搭朝炕上倒了下去。宝成过去照着温二就是重重一推,说你起开吧。

    扶起了二哥跟进成,宝成一把拽住了白五,说这到底是在闹什么。哪知道白五根本就不搭理宝成,还是在摇头晃脑叨叨他那些人听不大懂的话。宝成火了,伸手又抓住了驴蹄子,想一把夺过来。却怎么也拽不过白五。进成发现,这个时候的白五有些不对劲儿了。是不是有什么上身了,还是喝酒喝得有些不机明了。

    宝成拽了几下没拽过来,干脆准备扶着二哥离开这个屋子。转过来还没有走,白五没准头的一蹄子敲在了宝成的后背上。宝成感觉像是背石头砸住一样,疼的半天没有缓过气来。这个日球的老汉,也不看是谁,没错,一定是喝多了。他扭身就捣了白五一拳头,白五根本没有反应,手里的驴蹄子还是没东没西的乱捣。他是疯了吧,在一边的温二着急了,围着他亲家转圈,却不敢上来。他嘴里一个劲叫唤,敲错了,可是叫也没有用。温二扭身把酒瓶子拿出了西房扔到院子里头去了。

    他亲家都说他错了,这些更不用断了。宝成不能叫他再闹下去了,狠狠一脚踹了过去,这回他是使足了劲儿朝着白五的小腿位置的。白五这阵正好是跳着单脚着地的时候,一下子腾腾几步倒退,就叫宝成给踹到了墙根。要不是墙根支住,非得跌倒。脑袋上头的肉疙瘩也不晃了,白五像是刚睡醒一样,迷迷瞪瞪看着要扶他起来的温二。

    温二问说没有摔坏吧,白五说我用到第几样家伙什了。温二说你手里不是拿着驴蹄子吗?白五说,我是不是开始敲了,那我怎么靠着墙干什么?闹了半天,这个光头老汉居然根本就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张老师给温二使个眼色,意思是叫温二不要说了。白五倒好像记起了什么,说不对,就是不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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