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泽苦笑,“只怕当我成了北越国的王,告诉她一切时,她未必会原谅我,再者,即便她原谅我了,所谓高处不胜寒,我若对她太好,反而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之处,这对她,也是不好,我如今这样骗他,哪里还有资格,情动于她呀,你说的,我都懂,你且放心,我定然控制便是,”皇甫泽说着说身,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因月亮隐去而漆黑的天,只觉做了选择之后,心里突然冰凉凉空荡荡的,仿佛突然之间,就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悄然流逝,

    石城看着皇甫泽那样的失魂落魄,心中也是不忍,可是现在是关键时刻,妇人之仁是大忌,石城这些年陪着皇甫泽一路走來,晓得皇甫泽对于王位的渴望,自然也是不允许皇甫泽这样自掘坟墓的,自古帝王无情,皇甫泽也应当做到这一点才好,虽然晓得皇甫泽此刻难受,可是石城还是想要皇甫泽能够尽快振作起來,便说,“二王子近來,似乎有动静了,”

    皇甫泽一听,果然惊讶,回过头,疑惑的问,“哦,确定么,二哥自从父汗说了谁能娶到祥瑞之人就将王位传给谁的消息后,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的,怎么如今也按捺不住了么,”

    石城回,“自从小王子带回玉婉姑娘后,我一直暗中派人观察大王子的动向,昨日又人來报说,大王子一直在派人找玉婉姑娘的下落,他们无意间,发现似乎还有另一股势力,也在寻找玉婉姑娘,虽然还沒有确定就是二王子的人,但属下想,北越国除了大王子和二王子,为沒有其他的人,那么迫切的想要晓得玉婉姑娘的下落了吧,”

    皇甫泽细细思考,却还是不太明白,“二哥这个时候才出动,按的是个什么心呢,难道是想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我和大哥都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好來个渔翁得利,”

    石城点头,“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只是这二王子当真沉得住气,小王子同大王子斗了这样久,他也不着急,”

    皇甫泽嗤笑,“二哥从小就是这样的心思,如今还是这样,倒真是藏得深,我还真以为,二哥对王位不感兴趣呢,原來是我低估他了,”皇甫泽想了一想,又问,“二哥同那位唱戏的如今怎么样了,”

    “來往还是很密切,前段日子还以听戏为名,将那人接到了府里,好些天才送了回去,如今北越国好些人都晓得了,只是畏着王子的名声,不敢明里讲出來而已,”石城轻声道,仿佛在说一件很隐秘的事,

    皇甫泽摇摇头,似乎很是惋惜,“沒想到二哥堂堂北越国二皇子,竟然有龙阳之好,这若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我可记得,父汗是最讨厌这种事的,你找些人,将二哥的这个癖好散播散播,最好是能传到父汗的耳朵里,让他先自顾不暇吧,”

    石城领命,“小王子好计谋,”

    皇甫泽沒理他,又问,“可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石城想了想说,“还有就是南华国那边,似乎是晓得了玉婉姑娘如今在我北越国,近來从南华国來了一支商对,到处打听我北越国的奇闻异事,说是要一本异志录,属下看,沒有这么简单,只是玉婉姑娘一直都沒有抛头露面,王**里关于玉婉姑娘的消息,也都封得很紧,所以属下也就沒有去管他,任他再怎么打听,也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

    “嗯,”皇甫泽同意石城的做法,“你是对的,先不要去管他,否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嫌疑就更重了,不到万不得已,就任由他们去吧,只是暗地里,还是要派人盯着,以免他们有什么措施,我们也能够及早防范,”

    石城答应着去了,石城走后,皇甫泽独自坐着喝茶,想着玉婉的话真是对,夜里喝茶,果然是睡意全无,嘴角带笑,却是哀凉:婉儿,我明明已经对你动了情,可是我却还是要控制,还是要继续欺骗你,我好痛苦,该怎么办才好呢,难道,为了王位,就真的要这样对你么,当你晓得一切的时候,会不会……会不会明白我的苦衷,不怪我呢,

    当真是情到浓时,茶也成殇,皇甫泽喝着喝着,竟然觉得,眼神迷离,头脑模糊了起來,不知不觉间,居然睡倒在了桌子上,

    第二日醒來时,皇甫泽却是又在自己的床上,窗外已是大亮,大约已经天亮很久了,皇甫泽呆了半晌一转头,却是发现床沿上还趴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玉婉,玉婉此刻用手枕着头,睡得正香,皇甫泽惊讶且奇怪,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为何一觉醒來,不仅自己从桌边移到了床上,连玉婉都以这样怪异的姿势,睡在自己的床边,

    虽然疑惑,可是玉婉睡着的样子,当真是好看,像一个完全沒有防备的小兔子,温温柔柔的,嘴角还带着笑,也不晓得在做怎样的好梦,玉婉的这个样子,让皇甫泽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头发,皇甫泽刚伸出手,门却突然“吱呀”一响,开了缝,皇甫泽吓得一把又将手给手了回來,脸色微红,看着來着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星胧忍住笑,刚想开口说话,皇甫泽却将中指放在嘴唇,又指了指还在睡觉的玉婉,示意星胧说话小声点,星胧点点头,小声说,“药已经熬好了,小王子既然醒了,不如趁热喝了吧,”

    这句话一说,皇甫泽更是奇怪了,我这好好的,喝什么药啊,星胧看出了皇甫泽的疑惑,带有意味的笑着解释,“小王子忘记了么,昨夜您在玉婉姑娘的院子里站得久了,吹了风,受了风寒,昨夜可是发了一个晚上的高热,玉婉姑娘一直在照顾着,这才因劳累,睡着了,”

    皇甫泽皱眉想了想,昨夜他确实是在玉婉的院子里站了很久,也吹了很多风,可是他并不曾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啊,他回來后,不是还和石城商量了好久关于玉婉的事情么,石城走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染上风寒了呢,还发热了一个晚上,连自己都不晓得,这其中一定有古怪,皇甫看着星胧,用眼神询问,可星胧只是笑,什么也不说,皇甫泽又不想大声问吵了玉婉,便也沒再说什么,只轻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玉婉就在这时醒了过來,

    皇甫泽看见玉婉动了动,手一抖,刚掀开的被子就又掉了下去,玉婉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了皇甫泽几秒钟才醒过神來,声音还是刚刚睡醒的慵懒和暗哑,“你醒啦,身子好些了么,”

    皇甫泽第一次这样只穿着中衣在玉婉的面前,竟然还有些害羞,局部的回答,“已经大好了,你无需担心,只是劳烦你在这里照顾了一个晚上,实在对不住,”

    玉婉揉了揉眼睛,含糊的说,“你既然已经好了,我便也回去了,你的高热才退了下去,倘若觉得身子乏,再睡上一睡也是好的,还有,星胧大约已经将药熬好了吧,你得趁热喝下去,吃药的期间切记不要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多吃些清淡的小菜对身子有好处,”

    玉婉一连串的叮嘱,不仅星胧忍不住笑了,连皇甫泽都抿了嘴,打趣道,“是是是,我一定谨记玉婉姑娘的教诲便是,从前我竟不晓得,婉儿懂得这样多,”

    玉婉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不过是随口说出來了而已,信口玩笑,“大约从前我不仅会放牧,平日里,对医理也有研究吧,”

    皇甫泽笑笑,玉婉又是说了几句,便离开了,留下星胧服侍着,皇甫泽在玉婉的脚踏出房门的好一会儿,才认真严肃的问矜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甫泽一正经,星胧就害怕,却也是很为难的说,“小王子息怒,奴婢也不晓得,只是昨夜奴婢正在睡觉,突然有人敲奴婢的房门,说玉婉姑娘正在您的房里,教奴婢过去伺候,奴婢也是來了才晓得,原來是您病了,石护卫说您昏睡的时候一直叫着玉婉姑娘的名字,所以才派人将玉婉姑娘请了來,玉婉姑娘一直在这里照顾您,其他的奴婢就真的不晓得了,”

    皇甫泽听着便也晓得了大概,眯着眼睛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石城,

    石城被叫到皇甫泽房间的时候,皇甫泽已经起來了,正有丫头服侍着他穿衣,他张开双臂,让丫头为他系腰带,对于已经近來半跪在地上请安的石城视而不见,石城似乎晓得皇甫泽不理他的原因,也不提醒皇甫泽,只是安静的跪在地上,

    直到丫头们为皇甫泽穿好了衣裳,都退出去的时候,皇甫泽才幽幽走到石城的面前,二话沒说,抬起就是一脚,石城被那一脚踢得倒在地上,却连哼都沒哼一声,又起了來,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皇甫泽见到石城这个样子,更是生气,又是抬手欲再给石城一巴掌,见石城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终究是下不去手,高高举起的手又是缓缓放了下去,无言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无力的问,“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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