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叶晴染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

    王芳菲小姨在医院陪侍着公公,所以,她每天会把高博的近况转告叶晴染,

    高博醒了,高博已转到普通病房,高博开始正常进食了……等等,等等,这些消息无疑是好消息,说明高博正一点点地好转起來,

    她真心感谢老天对高博的庇佑,更感谢芳菲小姨不计前嫌一如既往地待她,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叶晴染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决定去看看高博,

    出了电梯,叶晴染迎头遇上了刚出差回來的庄志磊,

    “你上哪去晴染,”

    “我去趟医院,”

    见叶晴染的情绪有些恹恹的,庄志磊劝慰道:“你别太担心,高博在一天天好起來,”

    叶晴染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再见,她转身朝大门走去,

    庄志磊叫住:“你的车上个星期不是开去检修了吗,我送你去吧,”

    “谢谢,我打车去好了,很方便的,”

    “我也想去看看他,正好一块去,”

    叶晴染有些窘迫,高博受伤之前与庄志磊闹得很僵,他始终认为,庄志磊在觊觎他的妻子,

    高博若看到庄志磊与自个联袂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又会怎么想,会不会刺激到他,影响他的康复,

    庄志磊显然是洞穿了叶晴染的心思,他笑了笑:“我不进病房,就在外面看一眼,”

    叶晴染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羞红,扭过头,很是羞赧:“不好意思,高博他太小心眼了,”

    “我能理解,他是太爱你太在乎你的缘故,”

    在此之前听到这句话,叶晴染只觉得有些无语,此刻,她觉得简直就是讽刺,假如高博他真的在乎自个爱自个,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吗,会劈腿吗,

    “晴染,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聊聊,可你就是不给我这个机会,”

    聊啥呢,叶晴染当然知道庄志磊要跟自个聊啥,他不就是想从中劝合,不就是想替高博说说好话,

    坐进车里,庄志磊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看了叶晴染一眼,就这一眼,庄志磊觉得自个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拽了一把,生疼生疼的,几天不见,叶晴染清瘦多了,下巴尖长,眼眶下陷,顶着一对熊猫眼,肤色也不如先前那样的鲜丽明亮,腊黄腊黄的,整个神态尤若冬日的黄昏,寒意横生,

    “晴染,你还好吧,”

    “好啊,我很好,”

    庄志磊怜爱地摇了摇头:“我看不好,晴染,听高董讲,高博一天天好起來了,你不必这么担心,你自己的身体也要保重,”

    “我真的沒事,”

    庄志磊温和地笑了笑,将车子驶进了大道,

    正是临近下班的高峰期,大街上车流如潮,太阳已渐渐地沒入山的那头,暮色已渐入人的视线,带着冷意的风,将道两旁的景观树吹得前仰后合,

    “晴染,作为朋友,我能问一下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吗,”

    叶晴染苦笑了,落日的余晖投射到她的脸上,腾起一股冰凉的迷茫,“我能咋想,理想与现实很难在同一轨道上,我还是想跟他离婚,可他现在成这付样子,我又是他出车祸的间接因素,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可是,一想到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我,”

    叶晴染看了庄志磊一眼,继续苦笑:“我感到恶心,我打心里沒办法接受一个背叛过自己的男人和婚姻,”

    庄志磊在心底里长吁短叹,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和想法,毋须讳言,从叶晴染提出离婚后的每个夜晚,庄志磊的心情同样很复杂,他既不希望好友的婚姻就此破裂,同时,他又觉得,假如叶晴染真的离婚了,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在一夜之间缩短了,

    他无数次地骂自己卑鄙自私,可又无数次地为自己辩护,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心底那抹日渐壮大的希望与渴望,自己自私一回也不为过,

    自己和自己经过无数个來回斗争的结果是,尊重叶晴染的选择,不给她添加任何的困扰,自己愿意在一旁守着她,祝福她,当幸福真的能如愿地降临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自己会不顾一切地抓在手上,再也不需要迁让和压制,

    “晴染,上回去王姨家,我想跟你讲个现实版的故事,可你当时不想见我,”

    叶晴染羞窘地咧了咧嘴:“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庄志磊了然地一笑,收起笑容,正色地说:“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亲身经历,当类似事情发生在高博身上,我觉得你应该原谅高博,”

    “既便事情类似,可他不是你,”

    这话,庄志磊不明白,

    叶晴染一咬牙,道出她实在不想说出口的“家丑”,

    “假如他仅仅是发生那晚的事情,也许,我会听你们的劝,会认定他是上了人家的圈套,可是,整个经过并不是这样的,那件事情过后,他竟然背着我带着那个女人去上海,而且,那个小保姆一直对我抱有很深的敌意,从我第一次到高家我就感觉出來了,志磊,假如他们之间沒什么,那个女人为啥要对我这样,处处跟我过不去,”

    庄志磊愣住了,

    半天,才不解地问:“你说高博带那个女人去上海,他们去上海干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高博告诉你的,”

    叶晴染一脸清寒,提起往事,她至今无法释怀,至今无法让自己冷静,“那个女人回來后在家里四处叫嚷,说高博带她去上海玩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听那个小保姆说的,”

    叶晴染用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

    庄志磊吁出一口粗气,微微扬了扬眉梢,“她的话你不能听,万一她是故意在你和高博之间制造矛盾呢,她故意挑拨、离间你们的夫妻关系呢,”

    “问題是,高博在我面前承认了,”

    庄志磊再次怔忡住了,

    “你沒听错吧,”

    庄志磊再三为高博开脱,叶晴染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未免有些生硬,“我一沒老,二沒聋,不可能听错,”

    庄志磊温和地一笑,他了解眼前这个女孩的个性,率真耿直,眼里揉不下沙子,不像那个胡璃,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他喜欢她的个性,跟她在一起,他觉得很放松,从來不用刻意去解读她的言行,“生气了,对不起,我并沒有存心要置疑你,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高博的身上,我总觉得,他不是那种花心随性的人,”

    “你的感觉被他的外表给骗了,我何其不是,”

    想起自己一开始,不就是看在高博内敛稳重有担当的份上,否则,自个的身边追求者如云,怎么可能千里万里的嫁到这里來,

    越想就越窝火,

    “喝杯酸奶降降火,”庄志磊变魔术地递给叶晴染一瓶红枣酸奶,

    叶晴染感激地接过,“你车里怎么有这牌子酸奶,”

    “我也喜欢喝这个牌子的酸奶啊,所以时常在车里备点,”

    其实,从叶晴染第一次坐他的车,从得知叶晴染喜欢喝红枣牛奶的那天起,庄志磊的新款奔驰里便时时备有红枣酸奶,

    见叶晴染渐渐地平静下來,庄志磊缓缓地问:“晴染,高博不会告诉你,他是带那个女人去上海玩吧,”

    “当然不会,他怎敢,他告我说,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就一直想让那个女人离开高家,可那个死女人死活不肯,还说,假如高博要把她赶出去,那死女人就要把那晚的事情告诉我和家里,高博害怕了,所以,他想通过给她介绍角色而间接地把死哄出家门,”

    叶晴染口口声声叫那位情敌为“死女人”,火气还不小,从中可以看出,她非常憎恨那个小保姆,有恨必有爱,沒有爱,就沒有恨,

    也就是说,叶晴染虽然执意要跟高博离婚,可在她的潜意识中,她还是爱着高博的,只是她自己沒发觉而已,

    庄志磊有些心寒失落的同时,又为好友而庆幸,这小子何德何能,竟能拥有如此美好的妻子,

    “这就对了嘛,你完全沒必要为高博带小保姆去上海而生气啊,高博这样做,不就是想保住你们的婚姻留住你吗,”

    既然晴染还爱着高博,那么,自己便得把自己的对晴染的感情藏得严严实实的,

    还是那句话,看着心爱的人能爱她所爱,过着她自己选择的生活,这也是一种幸福,

    “他说啥你就信啊,”叶晴染瞪了庄志磊一眼:“亏你还是个堂堂的大老总,连这点分辩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见叶晴染且嗔且怪的模样,触动了庄志磊内心的柔软之处,他不由开心地笑了:“是吗,我在你眼里竟是这样的差劲,”

    “不是吗,人云亦云,这哪像个当老总的样,高博明明是在为他龌龊的行为诡辩,明明是为他自己开脱,你还真的信了他,真有你的,”

    “我不是盲目信他,而是凭着一惯对他的了解,”庄志磊正色起來:“你想想,假如他真的对那个小保姆有那份心思,现在你既然提出离婚,他何不就坡下驴,干嘛急得上蹿下跳,”

    想想,这也有几分道理,

    可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拱得叶晴染就是不愿意承认,

    “好了好了,净提他做啥,”叶晴染扭过头去,盯着一闪而过,具有江南特色的亭台楼阁,不由地想起方家那栋极具特色的小楼,“好几天沒去看方媚了,咱们抽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等你的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再去吧,你现在也沒什么心情,”

    “我有的是心情,”

    “嘴硬,”

    庄志磊爱怜地看了叶晴染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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