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终于开了,扔了锤子的李沐宇率先进去,辛格瑞拉和两个保姆阿姨紧随其后,那时候的房间里啊,真要用一个词來形容的话,那还真的就是一片死寂,衣帽间里沒有,洗手间里沒有,沙发上沒有,床铺上也沒有,连床底都找过了,硬是沒见着半个人影,

    之前跟着他们上了楼后就守在房间外沒走开过一步的阿姨吓得脸都白了,这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能,李沐宇轻手轻脚的跺到了窗户前,厚重的窗帘是紧闭着的,他屏着呼吸缓缓拉开,果然,透明的玻璃后头,李沐清抱着像是熟睡着的天天坐在不算宽的窗台上,防盗窗已经已经被拆了螺丝卸了下來,也就是说,现在她几乎整个身子都在外面,

    摇了摇手示意后面的人别再跟上來了,李沐宇又指了指辛格瑞拉,用唇语吐出几个字,辛格瑞拉会意的朝外跑去,脚步声被淹沒在了厚厚的地毯里,

    飞快的思索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判定了自己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把人给抱下來的可能性,然后保持最小的动静拉开了玻璃推拉窗,刚想轻轻伸个手过去,李沐清却回了头,脸上表情淡到几乎可以忽略的人啊,眼神却是一片的冰凉和哀伤,她已经好久沒有这样了,心中某个猜想得到了证实,李沐宇定了定神,干脆就把伸到一半的手递到了她跟前,

    “我们沐沐这是怎么了啊,躲猫猫都躲到窗户上來了呀,你看天天玩得累了都睡着了,先把他给我,我放他上床睡好不好,”她摇了摇头,又往外缩了一点,也就,又危险了一些,

    “别,沐沐,不要,不要乱动,你听话,來哥哥这边,让我抱你下來好不好,”她只是摇头,许是晃动的动作有些大了,原本在她怀里熟睡的天天忽然醒了过來,无预兆的张嘴就开始大哭,

    这个变故显然在李沐清的预料之外,眼看着孩子开始不安的挣扎身子,李沐清抓住她愣神那一瞬的空档,长臂一伸,就把人往里面捞,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可是背对着他们坐着的母子二人到底是在无预兆的情况下身子朝后面翻了过去,

    都沒有带思考的便迅速躺下去坐了回肉垫,李沐宇松了口气,已经被汗湿的手心紧了紧,扶着躺在自己身上的一大一小坐起身就开始检查他们受沒受伤,小家伙刚刚的哭声大概只是在表达好觉被打扰了的不满,只是堪堪几声便已经刹住了车,

    此时疑惑又无辜的眨着眼睛看了看围在自己周围的人,又看了看把自己托起來这摸摸那捏捏的舅舅,在看看妈妈,打了个哈欠眯眼又打算继续睡,这样也好,总算是沒被吓着吧,示意尹姨把人带去隔壁房间,又安排走了剩下的人,

    李沐宇扶着李沐清站了起來,然后朝着她的脸上就是重重一巴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李沐清,我看你是疯了,”他是难得发火的,更何况是像这样,眼睛瞪着几乎是要把她给吞下去,

    可李沐清是看不到的啊,她的头垂得太低了,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做声,沒反应,“别再给我看这幅样子,你早就好了对不对,你听得懂我们说话,你会思考,可是我们大家这样倾尽心力的帮你,不是让你一有好转就去寻死的,你抬起头來,看着我,”

    怒急了的吼声,李沐清身子一颤,手缓缓捂上了脸,嘤嘤的哭了起來,那一耳光甩得太重了,李沐宇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掌心,此刻都在丝丝麻麻的疼,是痛了吧,所以才会哭,可是这个时候,她的眼泪又哪里是能够解决得了问題的呢,

    “沐沐,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好好的说,想清楚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也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可以任着性子胡來的小丫头,你现在有天天的,你得好好为他考虑,不能再一遇到不想面对的事情就逃避,你是一位母亲,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你该知道自己肩上担着的重任,”

    打也打过了,凶也凶过了,拉着她在椅子上坐,李沐宇轻叹了一口气,她仍旧不愿抬起头,他也不再强求,干脆蹲在了她的面前,仰着头看她,

    绷着的一根弦终于被扯断,所有的情绪都汹涌而出,李沐清实在应付不过來,哭得整个人都狠狠的一抽一抽,

    “我不知道,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他,地下那么冷,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呆在那里,孤孤单单的呆着,”

    “简直是荒唐,你知道刚刚你若真的抱着天天从这里跳下去了会怎么样吗,你解脱了,不内疚了,那宁家呢,宁老太太呢,现在这个时候天天是他们唯一的一点欣慰了,你连这个都要剥夺的话那就是拿刀在剜他们的心你懂吗,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宁叔,可是他拼了性命才救回來的儿子你却要……你觉得他会原谅你,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把你从痛苦的深渊里拉出來,他想让你做回以前那个快乐无忧的沐沐,而不是又把你推进另一个地狱,”

    “我求求你哥哥,别再说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天辛格瑞拉在哭,她哭着说是她逼着凌云去送死的,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瞒了他孩子的事情,还逼得他送了命,”

    如若不是真的痛极,谁又愿意这样歇斯底里,把头深深埋进手臂里,李沐清再也说不下去,悲怆的哭声颤抖着,刺激的是耳膜,撞击的是心灵,也不想逼得她更紧了,李沐宇伸手抱住了她,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打,

    “我们沐沐很棒,所以一定能够挺过來,然后又像之前那样,坚强,乐观,又勇敢,这也是宁叔最想看到的,你可不能让他失望,”一提到宁延风,就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重重的一颤,他还想说些什么的,辛格瑞拉却走了进來,门都一块一块的躺在地上了,也就沒有必要再敲了,

    “沐宇哥,外面來了一个人,说他叫宋谨言是宁先生的委托律师,要求见沐沐,”

    “延风,”李沐清抽搐着抬起了头,李沐宇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眼看着不行就干脆拉了人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

    “能下去见吗,”试探的问了问,却不料她竟然那样爽快的就点了点头,也是啊,与宁延风有关的事情,大概是她目前唯一会关心的东西,

    出于安全考虑,李沐清与那位宋律师的谈话,李沐宇陪同在旁,对此,对方倒沒有什么意见,只是在看见李沐清坐下后就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李小姐,这些是宁先生出事前就交代我在办的东西,现在就差最后一道程序,我十分希望能够得到你的配合,”

    “这些是……鼎风的,”小心翼翼的接了过來,然后颤抖着手打开,里面的东西很多,有鼎风所有股份的股权转让书,董事任命书,甚至是鼎风所在的那栋写字楼的产权转让协议,

    “对,”宋律师从文件袋里拿出碳素笔,“对,当初宁先生找到我们事务所的时候我也觉得诧异,因为宁氏原本是有法务团的,可是他告诉我说这是他的私事,跟宁氏无关,他说他要把位于b城且现在已脱离宁氏独立存在的鼎风给一个对她來说很重要的人,

    文件是他早就已经签好的,现在,只要李小姐在这边的这一栏上签上字,这里面所有的合约就都能够生效,也算是,了却宁先生在世时的一项心愿,”

    “在世”和“心愿”这两个太沉重了,砸的李沐清的眼睛又红了深深的一圈,延风你多懂我啊,知道即使有天天在,我也有可能沒有足够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气,把鼎风给了我,我就必须振作,撑起那份对你我來说别有意义的蓝天,才算不辜负你付出的心血,

    缓缓下笔,简单的三个字,泪落无声,可是又有谁知道呢,从这张椅子上站起,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李沐清,染上沉沉孤勇的身影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岁月仿佛又回到了那年,他在他的时光里初现,

    他威逼利诱,把她骗进了自己的公司,不想从此,便种下一生的渊源,

    “在世”和“心愿”这两个太沉重了,砸的李沐清的眼睛又红了深深的一圈,延风你多懂我啊,知道即使有天天在,我也有可能沒有足够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气,把鼎风给了我,我就必须振作,撑起那份对你我來说别有意义的蓝天,才算不辜负你付出的心血,

    缓缓下笔,简单的三个字,泪落无声,可是又有谁知道呢,从这张椅子上站起,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李沐清,染上沉沉孤勇的身影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岁月仿佛又回到了那年,他在他的时光里初现,

    他威逼利诱,把她骗进了自己的公司,不想从此,便种下一生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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