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后,秦家炸开了锅,道静站在窗前手里指诀变幻给各处传信,也收着四面八方的消息,他的眉弓压的低低的,投下暗沉沉的影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目光,杨哈娜虽然还是寸步不离,但也是闭了嘴,

    秦雄带着芍药忙里忙外给他们收拾行李,连翘跟着帮忙也跟着争宠,一时间都是乱哄哄的,

    和骏见状,二话不说去云家把鹿箭驮了过來,

    还沒等站稳,鹿箭身影一晃就冲进去:“山羊怎么样了,”

    “什么山羊野猪的,你别捣乱,”杨哈娜抬手就想把她推出去,

    却遭到了道静的一声低喝,他面沉如水,吩咐杨哈娜出去把门关上,又道鹿箭你过來说,

    鹿箭沒心思理杨哈娜,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來的路上担心的不知道怎么才好,这下子看见了道静,终于觉得心里有点底了,

    道静知道她定然是既害怕又担忧,温和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他只是受了伤,沒有性命之忧”

    “可,可是万一那些黑衣人再回去呢,”

    “我已经决定前去缑山相助,即刻就准备出发,娘那边怎么样,”

    “大娘娘挺好的,诶,”鹿箭突然想起來,好似少了一个人,

    “蒙慕呢,”

    “他同云苏出去办事,我已经传信给云苏,让他们办完事后直接缑山与我们汇合”

    “你给他传信,你怎么不给蒙慕传信啊,”鹿箭一时着急,嚷了起來,

    道静颇感不解,他们两个明明是同行,传信给谁不都是一样的,

    当下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題,看此处收拾已毕,想着赶在出发前去云家道个别,

    不想此时云大娘已经老当益壮的赶过來了,后面还跟着大包小裹的诚芙,

    她也不知道道静是要去哪,不过这么多年來这孩子向來是说來就來说走就走,多少也掌握点规律,这段时间身边总是热热闹闹,这猛然间都要离开,她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不过虽然不舍,还是赶忙收拾了这一两年里给他做的衣服鞋袜,这些天给一众大小孩子们准备的吃食,路上的干粮,

    看着迎出來的道静,云大娘还是沒忍住鼻子一酸流下泪來,

    “你这出门在外可要千万多照顾自己,办完事就赶紧回去,别让你师父挂记,你是好样的,娘对你一百个放心,不管你是叫云昭还是叫道静,我老太太愿意给你当娘,不管你什么时候回來,雪野都是你的家,放心去吧,”

    道静扶着满头霜发的老太太,不住的安慰,秦雄见状,走上前來,他一手扶着云大娘,一手拍了拍道静的肩膀:“兄弟,我会照顾好大娘的,你放心,专心的去办你的事吧,”

    但是还是叹了气,只道我本來还想再和你多喝几天酒,下次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你,

    话沒说完,他神神秘秘的往后看了一眼,拉着道静和云大娘走远了些,才压低声音问道:“云昭,我知道你來历不一般,你们神仙肯定都眼睛雪亮,就是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往身后示意了一眼,“芍药和连翘,我倒底娶谁好啊,”

    “……我怎么会知道,”

    “这傻孩子,”云大娘破涕为笑,让秦雄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道:“大娘你别笑,我这是认真的,人生大事啊,”

    云大娘拍拍道静的背,一脸宠溺的笑道:“这事你问昭儿能问出什么來,其实你不用问他,大娘我就能告诉你,”

    秦雄却不以为然:“去年我带连翘给您看过啊,您不是不喜欢她嘛,说她笑面虎,”

    “就是啊,”云大娘语重心长的解释,这芍药端庄大方,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争,守得住寂寞才能享得起长远,日后必定是个有福之人,可这连翘却不一样,她太看重感情, 日后夫妻相处起來,感情总有变淡的一天,试问她怎么能接受的了,届时难保不会无端生出许多事來,让你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她身上,到时你又要又要养家又要哄她,岂不累死,

    秦雄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但犹不甘心的还想想听道静的意见,

    道静收回望向天边的目光,一本正经的答道:“都娶回家,以后再说,”

    “……”还不如不问,

    有了这么个小小插曲,离别的辛酸总算被冲淡了一些,马车已经停在了阵外,秦雄依依不舍的拉着道静的手:“云昭,我的好兄弟,这神仙岁月长,也许等你再想起我的时候,也看不见我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重新与你把酒言欢的一天,将來你开宗立派,我也成家立业,又是另一番光景,到时候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道静向來随口允诺,至于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但此刻听好友之言如此郑重,当下多留了一份心,

    “你尽管说,”

    “将來我有了孩子,你选一个能成材的收做徒弟,可好,”

    “这……”道静脑子中突然一片空白,

    秦雄一脸期待:“怎么样,”

    “……好吧,”

    考虑到人数众多,道静把诚芙叫到了一边,安排他先回去,

    “师尊闭关时间不会太长,可能这几天便会出关,我带你出來的本意是给娘亲诊治,现下你也无事,便先回去吧,”

    诚芙想了想,略犹豫了下道:“公子您好似有痼疾在身,真的不需要我随行,”

    道静坚定的摇了摇头,只道自己无事,师尊那边就全靠你了,

    看着诚芙走远,众人也登上了马车,神骏嘶鸣,转眼就消失在朗朗晴空之下,

    马车还是那辆马车,可是车上的人已经大有不同,虽然缑山的情况还不明确,可是毕竟黑衣人之事有了新的进展,想到这里道静便已经把雪野的事搁置开來,专心思虑着此去要做的事,心里不由得有些雀跃,

    可另一边鹿箭刚上车就被挤到了门口,不消说肯定是杨杨哈娜干的,从來沒受过这种欺负,恨的她牙根痒痒,

    杨杨哈娜还犹嫌不足,每当鹿箭想要跟道静说点什么,她就张牙舞爪的挡在道静身前,还不断出言挑衅,

    沒法子,道静神游天外,鹿箭又半点功夫不会,只能伸手尽量把她往车里推,自己再往门边靠一靠,和她拉开距离,

    杨哈娜倒不干了,恶人先告状道既然你动手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当下两个人推搡起來,

    闹的大了终于唤回了道静的神思,他非常想扶额哀叹,只觉得不该那么早的把诚芙派回去,

    这两人动手,明摆着就是鹿箭吃亏,道静有心想要维护,但被杨哈娜的武功路数吸引了目光,虽然都是坐在车上,但鹿箭几乎是半蹲,用全身的力气來对抗,可杨哈娜就不同,她坐的非常稳,单凭手臂使力,每每都是右臂划圆以拳出击,

    表面上看貌似拳法,但道静总觉得她的手虚握着,似乎缺了一样武器,

    让她使出更多的招数或许就能进一步了解到她的來历,道静趁着自己位置的便利,悄悄向鹿箭挥了挥手,

    然后根据杨哈娜的每一次出手,他都使出相对应的化解招数给鹿箭看,

    鹿箭十分机灵,当下有模有样的学起來,很快战势就得到了扭转,然而道静有意诱导,便只演示拆解之道,并不主动出击,两个人就这样你來我往的打了将近半个时辰,

    杨哈娜心里叫苦,明明觉得面前的这个小丫头不会功夫,可这下怎么这么厉害,自己每一招都好似打在棉花里,纵然是练武多年,半个时辰下來也决计撑不住了,见对方似乎有意停手,索性抓了个破绽,一把把鹿箭辫子上的流苏扯了下來,

    “哎呀,”鹿箭被杨哈娜拽掉好几根头发,疼的呲牙咧嘴,看着她把流苏攥在手里显摆那一副得胜的样子,鹿箭气呼呼的一把抢了回來,当下打开车门就钻了出去,

    车厢空出一大块地方,杨哈娜便伸开腿大喇喇的坐在车厢地板上,还不忘邀功,

    “奇楠哥哥,我厉害不厉害,”

    道静心不在焉的点头:“厉害,厉害,”

    “我把她赶跑了,就沒人打扰你了,那你怎么奖赏我呀,”

    姑娘你怎么想的,她才不会打扰到我打扰我的是你好吗,这幸亏是我在,换做是任何一个旁人,只怕你早就被扔出去了,

    “那便赏你闭嘴两个时辰吧,”道静正色道,

    “……”

    众人到达缑山已经接近午夜,考虑到这里一切未知,端木偿扬又有伤在身,慎重起见,众人决定先在找家客栈留宿一夜,明日再前往端木家,

    悄悄避过巡查宵禁的兵士,众人來到镇子中央的盈客居,见店门虽闭,但里面似乎点着灯火,和骏一马当先,上前敲门,

    “老板,住店,”

    “哟,这么晚了,是哪家的死鬼呀”随着吱呀一声,一个年过三旬直逼四旬的妇人披着衣服打开了门,一双下垂的三角眼滴溜溜在几个人身上转來转去:“几位客官要住店,”

    众人先行进去,和骏客气的道:“有劳,四间房,四份宵夜,”

    “要吃什么啊,”那妇人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却是拦在了道静面前,她颇有风情的倚着柜台,冲着他一勾手指:“小公子,喝奶吗,”

    “,……”

    眼见道静眉角直抽,和骏心道不好,见一旁杨哈娜作势要嚷,他更急了,当下赶快掏出钱來把老板娘打发了,自己带着众人上了楼,

    晨光未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道静坐在房中,守着晦暗的孤灯,施施然喝着茶,

    突然一道影子扁扁的从窗缝间钻了进來,纸片样的人飘乎乎滑落在地,化成了一个魁梧的男人,

    蛟龙,

    他单膝跪在地上,低声道:“属下保护端木公子不利,请公子责罚,”

    道静放下茶杯,捏了捏眉心,面色温和道无妨,你起來吧,

    蛟龙站了起來,走到近前低声汇报着自己的发现,道静偶然点点头,并不多言,

    因为他已经感知到,此时的房门外,有花香停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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