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jan 30 09:00:00 cst 2015

    摄回阵之后,民间的混乱总算暂时稳定。地宫中的伤者也已经通知了家人来寻,本来以为再无可能见到的亲人,居然能够重逢,这些家属又是欣喜又是感激,自发的向着天台山的方向跪拜谢恩。

    至此,三平道之乱暂时告一段落,道静忐忑复杂的心绪也算是终于得到了片刻平静。他命叔齐与和岳和川先行回去,帮助孤竹公主持修道之人德业考校之事。诚芙大展神通,道静对他又增加了两份好感三分信任,留他在此处理后续事宜。和骏虽然爱表现,却也是办事可靠之人,说起来他的那个放荡不羁的性子和蒙慕倒是有几分像,难怪两人一见投缘。

    道静耗费修为,不得不静心休养,这两个人一时少了拘束,整个白天东游西逛,晚上则是跑到房顶对着月亮饮酒。

    “附庸风雅!”屋顶下面,道静盘坐吐纳,心里恨恨,指一道剑光穿过屋瓦,精准的打破蒙慕手中的酒壶。

    和骏:“这下面是公子的房间?!”

    蒙慕:“啊哈哈,我知道。”

    “……”

    天亮后,和松从休与之山回来了,带来了马明生的亲笔书信。

    月白的丝帛上,清隽的字迹,浅朱的印鉴,都显示着下笔之人气力不足。

    在看完这封书信后,道静在心里默默的更正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三平道的祭司一出吴越,便似泥牛入海,再无踪影。和松特意在休与之山逗留了几天,他可以证明马明生确实已经尽力。但北帝降下旨意:“此祸患乃从吴越之境而起,天台山有无可推卸的责任。既然不服从雷霆都司管辖,当亲力平乱。为免殃及无辜,雷霆都司有监管之权,或可协助一二。”

    道静的一番筹谋落了空,但既然杳无踪迹,也不急于一时。此刻他的身边是和骏蒙慕,鹿箭与和松。这几个人究竟谁能一用?

    蒙慕、鹿箭不消说,肯定是不会离开自己身边的,也不能让他们出去办这件事。而和骏从头至尾跟进清集郡的大小事宜,也不能走。唯有……

    道静期待的眼神飘过来,和松莫名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往后躲,但能让自己躲在身后那个人……

    “和岳呢?”

    “他已回山,协助孤竹公主持德业考校。”

    “公子,和骏肯定更愿意去,不然我回去再叫个别人来?”

    到这里蒙慕虽然一直在旁观,可是真的听不下去了,忍忍忍还是忍不住插了嘴:“我说你啊,架子还真是不小!在你主人玄逸上仙面前,也是这样的?”

    和松脸色霎时就阴了下来,周身突然气劲迸发。道静手中的丝帛险被吹走,一阵恶寒从众人脚心直窜向头顶,不由得往一起挤了挤。

    道静竭力稳住场面,面上神色淡淡,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可以,你便回山把和岳换来。”

    “……!”和松哽住,盯着道静危险的眯了眯眼,扔下一声冷哼,转身就走。

    众人见他离开,刚想松口气,却见他走到门外脚步停了,伸出修长的手臂,向蒙慕一勾手指。

    “你,出来!”

    “啊哈哈,怎么着?想跟本大爷比划比划?”蒙慕被他挑衅的神情激怒,长刀一提,大步走出去。

    “蒙慕回来!”道静慌忙叫住他,和松虽然不常出手,但他的能耐道静是非常清楚的,恐怕不在和岳之下。以蒙慕的本事从他手里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放心,我的公子。”蒙慕转头大眼斜斜的看着和松,阴阳怪气的说:“你要比试,本大爷是无所谓,不过得赌个什么彩头才更有意思,你说呢?”

    “随!便!”和松手执拂尘,傲然不惧。

    “好!那便赌这个差事,我要是败了这趟差我替你去。可你要是败了……”

    “自当不负公子之命!”

    眼见这两个人已经各自摆出起手之式,道静扶额别过头去,心里哀叹:“真是胡闹!”

    和松手中拂尘至柔至韧,正是他驾驭风力的最好武器,还未出招,身侧已然风起。朝阳黯淡了华光,空中无端升起云雾,向这小小院落上空聚拢而来。

    蒙慕手中大刀虽利,却只不过是凡间兵刃。面对对方强大的威压,他倒也不怎么在乎,大有一副来就来、谁怕谁的架势。

    两人甫一交手,登时看得出实力的差距, 兵器虽利,但其威力大小还是由执掌者自身的修为决定。和松身姿轻盈,闪转腾挪间飘然若舞,眉眼间亦是自信飞扬,似乎已然胜券在握。

    风是看不见的,然而风气的凌厉却逼的屋内众人掩面退避。更不要说是身处战阵之中的蒙慕。他挥舞着长刀,那凡铁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淬炼,绿芒迸发,瞬间将困住他的风圈劈开一道口子。

    蒙慕跳出风圈之外,身影还未一定就向着和松窜出,大刀于空中挥起。只见半空之中一道绿光闪过,直直砍向手中变换指诀的和松!

    道静抓着丝帛的手忽然一紧。

    然而就在刀光挥下的瞬间,和松的身影,消失了。

    再无人能见到他,呼啸盘旋的风声中唯有一道金白之光,无声化为风圈,堪堪出现在尚未落地的蒙慕身后。

    但马尾飞扬间,地面轰然隆起一道土墙,立时将他阻住。蒙慕单凭法力难以与和松相抗衡,但好在实战经验丰富,乱七八糟的招数使之不尽,也能挨过这一时三刻。

    土墙如一条巨龙,将风圈逼退。和松现出身形,挥舞拂尘收拢风气入怀,闭目默诵了一句简短的咒语。突然睁眼,只见无形风气化为有形剑光,直冲而去,轰然撞碎土墙!

    一时间小小院落似被平地拔起,砂石泥土裹挟在凌厉剑风之中,重新聚拢成阵,立时逼的蒙慕连连后退。

    昏黄天地中,风声如狮虎咆哮。蒙慕将灵力灌满长刀,全力劈向利风,凡铁立时被仙力折断。自己手中武器被毁,纵有千种法子,却奈何不了这已然有形的风墙。再往后已然是人高的院墙,逃出院墙便是输了。

    此刻已是避无可避。

    和松嘴角噙着冷笑,身形飘忽推动风阵,拂尘毫不留情的打出最后一击!

    突然间他眼前的一切好似停顿了那么一瞬,待反应过来时,猛然发现一道银白光箭穿破风阵,直直向自己袭来!

    自己本是成竹在胸,最后一击去势甚疾,纵然此时硬生生顿住身形,却再无闪避之能!

    眼看着长箭即将入胸,于另一个方向猛然窜出一道闪电,轰然劈落神箭,一时间灵气震荡,地面炸裂一道深沟!

    和松这才得到喘息之机,仓皇翻转飞出丈外。

    拂尘垂下,尘埃落地。

    风气散去的那一刻,于小院的另一端上现出对手的身影来,那人满头灰土,颧骨上好几道血印子。却洋洋得意飒然立于墙头,手里兀自握着金角神弓。

    那一瞬间和松只觉得自己气息一滞,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长幽?!”

    “精彩,当真精彩!”道静走出来,站在檐下,全然无视面目全非的小院,似鼓励般干巴巴拍了两下巴掌。

    他看向蒙慕,故作不满道:“你胜之不武,算不得赢。”

    “啊哈哈”蒙慕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大方的向着和松拱拱手:“和松大人,承让了!”

    和松的目光在他与道静之间不住交替,神色不定,惊疑有之、不甘有之、迷惘有之……

    许久之后,他终于定下心来,向着道静垂首施礼:“谢公子相救,和松输了,定当遵守约定,为公子效力!”

    道静淡定拢袖,摸出块令牌递给他:“那便有劳,一人在外多加小心,有任何进展随时与我联络。”

    和松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形象陡然高大的自家公子,似乎在确定这个人的真实性。

    这目光看的道静眉角一抽,不由得出声询问:“怎么?”

    “属下……遵命!”

    “去吧。”未等和松抬起头来,道静已然衣袖一挥,消失在屋檐之下。

    走出院门,和松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神情亦有急迫之色,他抬起头仰望安然耸立在浮云中的天台山,目光深深。

    修长的两指并拢于唇边,和松嘴唇噏动,说了一段话。

    蒙慕踩着墙头走过来时,只见白衣黑袖的青年手掌一推,送出一物,随风飘忽,直向天台而去。

    竟是一根白柄黑缘的羽毛!

    “怪人!”

    蒙慕纵身跳落下来,故意只看眼前的灰墙,似乎想要与之进行深刻的交流。

    “啊哈哈,前几天恰巧听人说三平道所用幻术来自南疆蒙氏,兴许那里能找出个什么来也说不定啊。”

    和松脚步一顿,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一身粗布衣裳破的东一条西一块,狼狈的好像街头乞儿。打不过可以认输,不就是斗法嘛,有没有必要这么拼命?

    真的伤了他吧不合适,手下稍微留点余地这家伙反刀刀要命。

    啧啧,市井流氓!

    放任这样的人留在公子身边,天知道会被他们作出什么花来。公子这个人谁都知道的,那是没有不敢干的事。早知道就让他回金庭了,反正三平道这种小作坊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不是和松要排挤人,这天台山的门呐,还真的不是谁都能踏得进来的。

    虽然如此,奈何公子心意坚决,想必他最后是看出了端倪,才果断祭出风雷止住战势。又刻意斥责蒙慕,为他周旋。

    “算了,这种事交给主人去烦恼吧,说不定出去两天再回来一切都恢复原样了。”

    和松整装待发,揣好了传信的令牌,紧了紧束袖漫声道:“长幽虽有破阵之功,却无杀人之利。公子身负重任,他的安危最是要紧,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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