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 dec 24 09:43:43 cst 2014

    天地清明,蛟龙恣意遨游好不畅快,眨眼到了明水河畔,忽然听到一阵尖锐风声向自己袭来!

    蛟龙立即翻滚躲避,他背上的鹿箭一时抓不稳吓得大叫。蛟龙顾及背上的三个孩子,硬生生稳住了身形,只见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再想躲开为时已晚。

    长箭擦过柔软的腹部,立时撕开一个大口子,鲜血从云端淋漓洒落。

    “倪大哥!”

    蛟龙端木偿扬大吼:“抓稳了!”猛地升空,却只见天地间突然一暗,长天上亮起无数上古秘符,深沉的紫光泼天而下,咒颂如有形的利剑挟鬼哭神泣袭来。相形之下,蛟龙连同背上的三个孩子如同枭鸟爪下的小兽。

    天网!

    蛟龙已无法再上升,天网猛然收下,压着他直直下坠,只听得耳畔呼啸的风声。

    “噗通!”明水掀起滔天水浪。

    “好极!”河畔一个仙界神官装扮的青年得意的赞道,他的手上还握着铜角龙筋长弓,正是布下天网追击蛟龙之人,北帝驾下神官天愚,。

    “唉!不知要砸死我明水多少鱼虾。”他身边的一个中年人望着翻涌的明水,淡淡道。他的身量颇高,眉目如画,身着紫黑鹤氅,手中握着一支尺长的苍玉令剑。

    “赔你就是了。”天愚不在乎的摆摆手。

    “适才方见蛟龙背负有人,此时坠落水中生死难料,你这岂不是作孽?”

    “莫要担心,他们有个什么是自己倒霉。我只不过是奉命缉拿天台山私逃门人,况且日前南郡惨遭屠灭,蛟龙有大嫌疑。本来还打量他有多厉害,没想到不用裕兄出马,这么容易就拿下。”

    “信口胡说!”这人面色不愉。

    卫士已将蛟龙绑住,另几个人也一并带了过来,四个人被牢牢捆住押到了天愚的面前。

    “那……把这三个松开吧。”天愚看他不大痛快的样子,心道他素来古怪,非正非邪,还是莫要惹他为好。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索性道“裕兄,蛟龙我带回去了,这三个……”

    这人看见鹿箭和端木偿扬被摔的七荤八素,互相靠着大力咳嗽,而道静已是双目紧闭,倒在了自己脚下。他半蹲下来查看道静的鼻息,传了一些仙力与他,再起身时一道清光闪进袖中。

    “便先交给我吧。”

    天愚粗略的看了看三个孩子,一个是已经半死不活,另两个也懵里懵登,满身泥水脏的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与蛟龙在一起?”

    端木偿扬气还没有喘顺,一时也答不出来。

    鹿箭帮道静在顺气,也没有理他。

    “无礼凡人!”天愚一甩袖子不再看他们,另一边蛟龙在大力挣扎已经现出了原形。

    蛟龙被卫士按住,仍旧昂着头:“你是天庭派来的?”

    天愚轻蔑一笑道:“可以这么说。”

    蛟龙不服:“为何抓我?”

    “莫要急,去了休与天牢,自然会审问你的。”

    蛟龙知道自己逃出天台山,势必会有天兵来捉拿自己,心里却总还是想着能亲自把道静安全的送回尊上身边,这下糟了。

    “我是外出办事未归,并非有意私逃。神官如果认为我有罪,也应当将我押回天台山交予尊上处置,何至于关进天牢?”

    天愚不耐烦的道:“南郡前日水患及屠戮一事你有嫌疑,天台山,哼,就别想了。”

    说着向卫士一挥手:“押回去!”

    天愚临行向他施以一礼,把这三个拖油瓶交给了他:“裕兄,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这人客气还礼:“举手之劳,你我兄弟之间无需这样客气。这三个孩童应当是南郡幸存者,稚子无辜,我会好好安顿他们的。”

    蛟龙本来还在挣扎,听到这句话,舒了一口气,回首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这人盯着他的眼睛,只有一瞬,就错开了目光,脸上的表情始终温和。

    蛟龙却双目一痛,赶忙别开了脸,任凭卫士拉着他腾空而去。

    “你是谁?”端木偿扬挡在鹿箭与道静身前,戒备的盯着这人。

    这人越过他的脸看向道静,淡淡道:“明水之下,同尘宫。”说罢大袖一卷,四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明水河畔。

    端木偿扬在脑海里拼命回忆,无果,师父并不曾提起过这样一个地方。

    下到明水中,最初是一片混沌。约莫半刻钟后,是一片庞大的宫室,并不是现世的样子。殿堂高大端穆,不像是仙家府邸,却隐有王室之风。众人到了宫门外,仰首望去,只见巍峨门庭上有一匾额,上书“同尘宫”。宫殿之内高台厚榭,自有一派古朴庄重,若不是头顶着的不是青天而是碧绿的明水,几乎让人以为置身于宗周。

    同尘宫中弟子众多,看得出来这人地位极高深受爱戴,一众弟子门人皆称其“宫主”,明明他只是到家门口转了转,弟子们却仍然列队相迎。

    端木偿扬和鹿箭被安置到一处偏殿,看着他把道静带走,鹿箭下意识想要阻拦,却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端木偿扬倒是无所谓,按他的话说,反正已经都躺在人家砧板上了,不如就躺的舒适些吧。

    果然没让他失望,不一会儿就有仆从送来了热水衣服,还有闻着喷喷香的饭菜,两人对这位宫主的好感大增。

    鹿箭和端木偿扬接连几日东奔西走,精神和体力都已经达到极限,当下赶紧各自梳洗了,跑到案前狼吞虎咽吃起来。

    “山羊,你说道静有没有吃饭呀?”

    端木偿扬整张脸几乎埋在饭碗里,含糊不清道:“待会儿咱们吃完了去找找他不就知道了,他是神仙的弟子,少吃几顿不要紧的。”

    鹿箭飞快的啃完一只鸡腿,又转战小排骨,边吃还不忘打嘴仗,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变成人以来,发现的乐趣之一。

    “你不也是神仙的徒弟吗?你怎么吃这么多?”

    “那你还是仙草呢,你不也吃饭嘛,瞧,还吃肉!小排给我留一个……”

    两个人吃的饱了,正打算出去找道静。正巧这时有人敲门而入,是同尘宫中的弟子。他进门先是看见食案上杯盘狼藉,一转头端木偿扬还在打着饱嗝,不由失笑,又觉得不妥,正色道:“两位,宫主有请。”

    鹿箭好奇的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好奇的打量着他,只见这个人身着紫色道服,佩戴着长剑。她再看看自己和端木偿扬,也是类似的装束,只不过式样要简单些。

    “大哥哥,你是这里的弟子吗?”

    那个人点头,却不多言,引领着他们往主殿去。

    到了一处雅致的院落,鹿箭跟着带路的弟子快步往里去,端木偿扬却略停了下脚步,心里想着刚才路过主殿上见到的匾额。

    “和光同尘”他在心里记下了这几个字:“见到师父要问问他。”

    “山羊快点!”

    “哦,来啦!”

    道静已经醒来,此时靠在床头,裕宫主坐在床边端着一碗粥,小心的喂给他。床榻旁坐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先生,正在写着什么。

    “道静,你醒啦?”鹿箭和端木偿扬不管不顾的凑上来,裕宫主忙把手里的碗端高一些,以免被碰洒。

    他看着这两个孩子,均是紫袍束发,一身同尘宫入门弟子的打扮,先是失笑,下意识看向窗外,轻斥了一声:“胡闹!”

    后来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道静身着里衣倚在床头,他双眉舒展,眼睛的形状流畅华丽,若他是清醒着,定然是神采飞扬。此刻看不出半点仙家侠武之气,好似尘世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一般斯文白秀,与前日的失魂落魄之状有很大的不同。

    “我已请仙医为他诊治,发现他乃是受秘术所制,封住了灵窍,非一般医药可以治疗。现下仙医正在为他拟一个调养的药方,暂且帮他调理下身体的亏虚吧。”

    原来床前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先生是仙医,鹿箭跑过去,学着端木偿扬的样子施以一礼。

    “老伯伯,道静他要怎样才能治好呢?”

    仙医的手陡然一震,大惊失色的看着鹿箭:“他……他是道静?”

    端木偿扬急忙上前把鹿箭拉到身后,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啊,啊,那个,他是叫端木道静,是,是我弟弟。我叫端木偿扬,这个,呃,女孩,叫端木鹿箭,是我妹妹,我们是南郡的人,嗯!”

    仙医疑惑的听完,看向裕宫主,后者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头。

    “哦,这样啊。”仙医做思索状,捻着胡须,慢悠悠道:“老夫是力所不能及,不过老夫的师兄乃是东岳第一神医虚无常,向来专攻疑难杂症。你们这么关心,呃,令弟,老夫可以为你们引荐到他那里去碰碰运气。”

    鹿箭和端木偿扬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各有深意的轻笑。

    “救死扶伤乃是医家本分,你们要谢就谢同尘宫宫主吧。”

    两个人又齐齐回头向裕宫主行礼。

    看他们均是面有疲惫之色,裕宫主唤来弟子吩咐带他们下去好好休息,又嘱咐道:“你们也不用谢我,世间万事皆有因缘。明日赶往东岳,无论结果如何,都随时可以回我这同尘宫。”

    仙医与他们一同出来,一路走着,一路旁敲侧击的打听南郡的事,端木偿扬小心的回答。

    进入偏殿,带路的弟子告退,仙医好整以暇的在矮榻坐下。

    “过来。”

    鹿箭和端木偿扬怯生生的围过去。

    仙医看向鹿箭,“伸手。”

    鹿箭只得伸出手腕让仙医诊脉,仙医为她诊完脉,又探了探端木偿扬的脉象。

    “南郡邪气过重,你们两个都受了些内伤,恰好我随身带着去秽除邪的丹药,你们一人一颗吃了吧。”

    看着仙医慢悠悠的拿出一个白瓷小药瓶,端木偿扬动了动筋骨,是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听话的吃了药,又喂给鹿箭吃了一颗。

    仙医又闲聊了一会儿,看着两个孩子身上的灵气与仙力已然消失,才放心的离开。

    “明日我会带你们一同去东岳,今晚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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