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dec 21 13:50:06 cst 2014

    倪倪争辩不过,只得带他们两个上山,找仙官和神君商议。

    山路难行,他看这两个手脚笨拙几乎走一步要跌两个跟头,无奈的现出原身。

    “你们爬到我背上来。”

    “好也……”倪倪的身躯高大,端木偿扬吃力的抱着鹿箭帮他爬上倪倪的背,自己再扣着倪倪鳞片手脚并用往上爬。不想用的力气大了些,倪倪吃痛身躯一抖一下子把端木偿扬甩了下来!

    虽然云台地势相对平坦,但地面湿滑,端木偿扬止不住去势,打着滚的往云台边的一株小树撞去。

    就在快要撞上的一瞬间,这株小树居然移动了位置!

    鹿箭的惊呼声戛然而止:“我是不是眼花了?”

    倪倪最先反应过来,龙尾一甩,劲风直向那棵小树击去,却不想小树突然化成一个少年。他身形一闪,不仅轻巧的避过,顺带打出一道掌风回击。

    可怜端木偿扬一路滚出丈余,在地上趴了半天刚准备爬起来,迎面两道劲风结结实实拍在他身上,直接晕了。

    “……”

    “……”

    “蠢呐!”

    倪倪纵身抓起端木偿扬藏在身后,一手抱着鹿箭,另一只手指着那个少年喝道:“你是何人?”

    少年完全不理会,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鹿箭,高兴的一拍手:“哈,鹿箭!总算找到你啦?”

    鹿箭从一开始就有些恍惚,这下子忽然想起来了:“你是蒙慕吗?”

    “是呀是呀是的呀”原来这个少年,正是当日在缑山中为鹿箭打抱不平的蒙慕。

    蒙慕高兴的上前,却被倪倪止住:“切勿妄动!”他低头看向鹿箭:“你认得他?”

    “嗯嗯,在缑山的时候,我们是……”鹿箭搜肠刮肚想着形容词。

    “朋友,我们是朋友。”

    这时端木偿扬哼唧一声醒转,倪倪放下了他们。

    “缑山,那不是咱们老家吗?这是你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鹿箭看他虚弱的样子,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难得慢声解释道:“我们认识的早,有十年了吧?”

    蒙慕一脸欣喜,刚想表示认同,端木偿扬突然站出来,把鹿箭拉到自己身后。

    “精怪类无谕不得擅闯仙山,你为何会在此?”

    倪倪挥手想要召唤守山巨人,却不料迟迟没有人现身。莫非是金庭出了事?他心里大惊!

    蒙慕早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当下拱拱手和气说道:“仙长莫怪罪。缑山前段时日仙魔大战,我当时逃了出去,等事件平息后回去寻找鹿箭时,却已不见她踪影。我害怕他出事四处寻找,不想今日在这里寻到了她的气息。并无冒犯之意,请见谅。”

    “不可能,我天台山守卫森严,怎会让你偷溜进来?”

    “这……”蒙慕脸色有些凝重:“请问您是……?”

    倪倪不耐烦的答道:“我自然是天台山的人,回答我的话!”

    蒙慕好脾气的解释道:“仙长误会了。只是我上来的时候并无守卫拦阻,这才一路往上寻去的。适才看到云顶上好多天兵从天而降,一时好奇,靠近去查看究竟。不想在宫门外,听到里面有声音说因玄逸上仙私自诛杀魔神,又因他未尽守护仙库之责,致密卷逸散。涉及三界之秘,所有人不得出金庭。只待玄逸上仙醒来就要按律处置了!”

    “什么????!!!!”

    倪倪冲动的就要往上飞去,端木偿扬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死死坠在下边。

    “倪大哥,你别去啊,你去了就出不来了!”

    鹿箭急的团团转,他拉着蒙慕的衣袖,连连的问怎么办怎么办呀?

    蒙慕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向着纠缠的两个人说道:“这位兄弟说的对,倪大哥,你先冷静下来,现在即使上去也是毫无帮助。不如借此机会赶快脱身,再思良策。”

    乌云像一只巨大的手掌,掐灭了刚透出来的一道天光,雷声阵阵,复又下起雨来。

    黑云压城,天台山已完全隐匿了形状,倾天的雨幕中一条巨大的黑龙往北方飞去。

    金庭巨大的广场上,天台山的所有门人、弟子乃至仆从均静默的站着,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惧望着凤轸殿的方向。高大的天兵代替了原来的守卫,他们全副铠甲,手执利刃,时刻准备诛杀企图反抗的人。

    凤轸殿内:

    重黎和南岳神君被要求回避,众仙官战战兢兢立在堂下,宣旨天官坐在首座上慢条斯理吹着玛瑙碗中的茶。

    一个人从内殿走了出来,天官赶忙放下手中茶碗,堆笑迎上前。

    “帝君,如何?”

    西岳帝君一脸担忧,摇了摇头道:“尚未醒来。”说着往首座走去,看也不看堂下的仙官们。

    “哦,天官也坐。”

    “好好,帝君客气了,来人呐,还不上茶?”

    孤竹君忍气吞声的亲自奉上茶水。

    “罢了,天台山的茶虽好,但本君也不是来此做客的。”西岳帝君漠然道。

    “帝君您总是这么仁厚,真是让人敬服。”

    西岳帝君微微一笑:“哪里,不过是看孤竹公年迈操劳,心里过意不去。论起治世之道,还当是法理为先,这一点本君还当向天官致敬。”

    “帝君谬赞,下官实不敢当,北帝威德吾辈共勉。只是仙界法度虽严,但您也未免太自律了些,三公子的事,实在不必如此吧?”

    西岳帝君重重的叹气:“唉,这个逆子,贪玩至极!居然骑着大宛神驹修炼仙法。这神驹乃是东岳帝君所赠,未想不到三日……唉!吾儿如此鲁莽,不罚不行。禁闭三年已算是轻纵了,还没到一半时间,天官不必为他求情。”

    天官一脸钦佩之意。

    两人还待客套一番,堂下伯夷站了出来,朗声道:“启禀天官,尊上当日乃是带了天台山一众门人前去寻找弟子道静,不想却遭遇魔神,为了自保,才将他诛杀。实在是情势所迫,并非有意违犯天规,还望天官如实禀告。”

    在玄逸来之前,天台山是由孤竹君带着他的两个儿子代管,伯夷重武,原本是他负责统御门人,玄逸来后依然重用于他,仍命他与自己的亲随一起保卫金庭。因此他比他的父亲兄长多了些傲然不屈的气节,此时便只有他敢于站出来分辨。

    天官拍拍滚圆的肚子,略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回道:“当时可有证人?”

    “均在殿外,尊上坐骑和岳与和松也一同随行。”

    天官早知玄逸上仙素来重礼,一应大小事皆恪守礼仪,整个天台山规矩甚大,确实不可能会独自出行。改口质问道:“不是还有一个从魔界来的吗?难保不是内应!他在何处?”

    “这……”伯夷正待去寻,却被身旁的叔齐拉住了衣袖。叔齐看了看外边,低声道:“我听明珠说,倪倪在帮马明生照看两个孩子,还没回来。”

    天官见他们窃窃私语,心下了然。当下拍案,厉声道:“可是逃走了?好啊,早就听说玄逸上仙宽纵门人,却不想蔑视天规至此!”他忽的站起身:“本官这就将此事禀告神君,你们就在此待罪吧!”

    说完向西岳帝君拱拱手道:“多谢帝君适才为下官调停,恕下官还有事,先告辞!”

    “啊……”西岳帝君慢条斯理的掸掸袖子:“正好,本君出门已久,不知会否有人私自放了那不孝子出来,还是回去亲自看着放心。咱们一同出去吧。”

    “好,帝君请。”

    “请。”

    重黎在内殿设了风障,阻断了外面的声音。他留在殿门内,听着外面的对话,心里火冒三丈。若不是南岳神君一直拉着他,恐怕就要冲出去把一众天兵天将一把火化成灰烬。

    南岳神君虽然也是一脸焦虑,却比重黎要冷静的多。待天官和西岳帝君走后,他略安抚了一下众仙官,又嘱咐重黎带着玄逸的侍从们好好守着凤轸殿,独自往主殿古真殿去了。

    回生之力虽强,奈何玄逸仍未醒来。重黎主火,他一看那红龙玉簪,就知道玄逸这次是动了大法力。九天玄雷阵,以自身修为为引,受之者必死。但若一击不中,施术者亦有形神俱灭之险!

    “究竟为何动怒至此?”

    重黎最担心的是,他这样睡着睡着,说不定不知何时仙力就散了。可是如果他醒了,就会被雷霆都司以仙规处置。却不知蛟龙是去了哪里?关键时刻送来救命发带的又是什么人?马明生这个千里之外的小山神,玄逸恐怕都没听说过他,今日怎会赶来的如此凑巧?

    重黎思来想去,倒是心里有了一条路。

    他走到殿外,伸手掐了个指诀,暮色中,一簇火光从他的指尖跳出来。

    指向西北:“去!”

    三日三夜,尽在无限焦急中度过。这天夜晚南岳神君出来,众人正在堂内商议,忽然听见外面雷声大作,天地间亮起阴惨惨的绿光。

    重黎噌的站起身,周身火气暴涨,南岳帝君赶忙拦住他:“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

    远远的一个高亢粗犷的男声传来:“马明生!给额出来!”

    众人四下里看看,谁知马明生已经躲到了熏炉后头。

    “外面是谁?”南郡神君令人将他拉出来,问道。

    “启,启禀神君”马明生遍体筛糠、冷汗涔涔,结结巴巴说道“多、多半是钟山烛龙大人,可、可能是来寻我的。”

    “指名道姓了已经,还说什么可能?”重黎不屑道。

    “这,这……”

    大好男儿,本是天界遣派下来做一山主神的,怎么如此缩头缩脑,无怪乎一直受制于人。南岳神君思及此,心里厌烦,摆摆袖子示意下人把他拉出去。

    “这,这……”马明生一边被拖着一边求助似的看向众人,无奈大家心思都不在他身上。

    广场之中,站着一个墨绿袍服的男子,他本就绷着脸,看着马明生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被拖出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马明生战战兢兢地凑过去:“岳,岳父大人,我,我……”

    烛龙巴掌一抬,马明生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你包舍咧,额把你个瓜怂,搁这哒组撒咧!(你别说了,个废材,来这里掺和什么?)”

    马明生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为自己辩解。

    到了宫门前,天兵纷纷拦阻。马明生一喜,之前因为仙库密卷外泄,天官不允任何人离开,还想着鹿箭和端木偿扬两个孩子怎么办。这下倒是极好极好,先保命要紧。

    不想烛龙一甩袖子,瞬间击飞了一众天兵。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一案子起!天帝降罪天台山,却与额钟山无干,尔等为何擅自羁留我额山天官?惹怒了额,可是要直捣天庭,你们点量点量!!!”

    天兵哪里还敢相抗,只得放行。

    喧闹声散去,夜已深。

    内殿中药香氤氲,床上的人无知无觉,还未醒来。

    天台山的夜已经渐渐短暂,夜色一退,就是明日。

    明日又是无尽的等待,屈辱和惊恐中希望微茫的等待……

    明月守在床前,带着满脸泪痕疲惫的睡去了。

    夜色中,床上的人眼珠动了动,床帐内柔和的红光如同海浪一波一波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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