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睁开两只牛眼,见得赵四其人,当即咧嘴轻笑,而手中的冲锋枪也摆弄开來,似乎不怀好意,

    赵四一见得这副阵仗,心念不好,嘴巴里早就哭丧成个孙子模样,告饶道:“这个……那个……我真不是想要偷抢……”

    恰在此时,从楼梯的拐角处,陡然大踏步走出一人,嘴里唱念道:“曹孟德差蒋干千差万错,周都督用计谋神鬼不觉,”

    语调一停,李南已至赵四身前,并且喝道:“古有蒋干盗书,今有你赵四偷枪,究竟意欲何为,速速招來,”

    赵四身子一颤,差一点跌在地上,虽然他对历史不太了解,但是三国里的故事,至少还是知道一点的,而此时脸颊双鬓和脑门之上,滚下数道汗迹,

    正待赵四哑口无言之时,李南身后的黑金刀已经陡然落在了他身上,“前事暂且不论,今天我想要向兄弟借一件东西,不知兄弟肯不肯,”

    赵四颤悠悠的回道:“不知道南哥要向我借什么,只要……只要我有的,定不吝惜,”

    李南朗声笑道:“我借的东西,兄弟肯定有,只不过略贵重了一点,就怕兄弟舍不得,”

    “什……什么,”赵四已经能预料到事态的发展了,如果所猜不错的话,下一刻,他的人头就会被快刀斩落,

    果不其然,李南手中的黑金刀快如闪电,瞬间便挥舞而下,未及眨眼的功夫,那赵四的脑袋上,便飙出一道血迹,

    而那赵四,在神经恍惚的一瞬间,愣是感觉从地狱走了一个來回,

    虽然阎王门前过,但却无鬼來缠身,所以这赵四在大叫一声之后,并沒有应声倒地,而他的脑袋也还在,

    赵四捧出双手,抵在自己的脑袋上,眼睛鼻子嘴巴都在,当然脑袋也在脖子上,不过转瞬之下,他却发现了端倪所在,只见在他身前,稳落一只人耳,

    赵四见得那只人耳,心中尚在疑惑,“这是……”不过他抵在脸上的双手,已经被左耳朵边上留下的血迹,浸湿了,

    李南收刀回身,捡起了那只落在地上的人耳,然后说道:“对不住兄弟了,借你一只耳朵來用用,不会介意吧,”

    赵四早就捂着耳朵嗷嗷大叫起來,不过嘴里倒还有几分清醒,“不介意……不介意,”

    一旁的胖子见状,早就乐的合不拢嘴了,当时他也以为南哥要取那赵四性命,这种人渣虽然说不上來究竟有多渣,但留着未必不是个祸害,所以早早除掉也好,不过他却沒有想到南哥仅仅是割掉他的一只耳朵,其中深意,究竟为何,

    光头也乐见此事,当即又把眼睛闭了起來,而李南倒是吩咐文静道:“给他包扎一下吧,一只耳朵,无伤大雅,”

    那个赵四也在嘴里暗念道:“一只耳朵,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李南攥着那只赵四的左耳,慨然出了前楼,踏步而行几米远,就看见了那栋立在温泉源头的建筑,当即比划了一下,直接抽出背后的机械复合长弓,拉弓便射,而那只人耳,端端的被刺在箭锋之上,疾驰而去,

    带着人耳的羽箭,稳稳的落在了对面建筑的门框上,可惜门框不是木质,“嘎嘣”一声脆响,便跌落地上,

    李南也不管那只羽箭和人耳如何,见得东西都已经过去了,直接收弓回身,退回前楼里,

    在对面那栋建筑里,约莫十几分钟之后,方才钻出了一个蓬头垢面之人,小心翼翼的左右四顾,确定周遭再无旁人之时,才蹑手蹑脚的爬了出來,视之地上的羽箭,想也不想,薅住之后便躬身退回,

    在一间简陋的小房间里,一个长发长须的男人,面对着墙壁,正在大口咬着一根肉骨头,而细看之时,那根骨头竟然鲜血淋淋,分明就是生肉,

    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闯了进來,口中言语道:“老大,你看这个是什么,”

    那个正在啃着肉骨头的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即回头,张着血腥大口,问道:“什么玩意,”

    那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斜眼瞥见自家老大身旁还端坐着一个女人,衣不遮体,眼神混沌,而左边大腿根部,森森白骨被糜烂的血肉包裹着,血腥非常,

    似乎已经早就习惯了自家老大这种茹毛饮血,杀人如麻的事情,那蓬面汉子并沒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之色,

    那老大转身瞥见旁边那个端坐在血泊之中的女人,嘴里发出一声轻哼,毫不为意,

    被称呼为老大的人,便是文静口中的恶魔文森,此时得见,可知恶魔之名,并不夸张,

    文森捋顺沾满血污的长胡子,然后又从遮面而下的长头发之中扒拉出一只眼睛的空隙,接着把手里还沒吃完的人腿,撂在了一边,才算是倒腾出了功夫去看那只羽箭,

    那羽箭稀松平常,只不过是尾巴上栓了一根羽毛,充其量不过是杀人之器而已,文森的确沒有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而那个蓬面汉子倒是说道:“老大,你看这个,”

    顺着那人的指向,文森看到了一只人耳,不过对于久吃人肉的文森來说,这个人耳,实在沒太大的吸引力,

    “是那些人射过來的,”文森只是发问一句,依旧未见端倪,

    蓬面汉子点头,然后反问道:“那老大可知道这人耳是谁的,”

    文森咧开血迹未消的大嘴,“认耳识人,你有这本事,”

    蓬面汉子微叹一句,倒是说道:“这人耳朵我自然是不认识,不过想一想,也应该知道是谁的,”

    文森眼珠子一转,当即恍然大悟道:“是之前跑了的那个赵四,”

    蓬面汉子点头,紧接着说道:“先杀赵四,恐怕接下來的手段,便是要屠杀我等了,”

    文森摇头,“这温泉山庄里突然闯进來这么一帮人,倒也來势汹汹,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纵然他们再多人马,一时半刻还吃不下我们,”

    蓬面汉子怕自家老大精神恍惚,解释道:“他们有二十几个人,具是壮汉,而且手中有枪,我们能敌的过,”

    文森摆手,把那只带着人耳的羽箭一扔,直接掏出身后那个沒啃食完的人腿,往嘴里送去,并且含糊道:“温泉山庄里尚有百人,怕他二三十人作甚,”

    蓬面汉子嘴里一酸,倒是呜咽道:“哪里还有百人,现在被你吃的,只剩下十数人了,”

    可惜这一番话,他并不敢高声,而对面的那个文森,也什么都沒听到,此时在温泉源头的这栋建筑里,余下的都像是文森那种只知吃人,不知思考的货色,而他这个唯一的明白人,恐怕也活不长久了,只等文森身边那几个女人也被吃掉之后,想必接下來的口舌之欲,便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长叹一声,那个蓬面汉子,身子一转,便走了出去,而文森其人,脑袋一耸,也不去吃肉了,直接窜到了那个已被断肢的女人身上,两只咸猪手上下齐动,活生生像是一只野兽,

    文森褪下自己的裤子,然后腰身一挺,昂头之物便钻进了那女人的下身里,狂抽不已,不过那女人已经无知无觉了,左腿断口之处渗出的血迹,已经把她的下身全部淹沒,而文森的举动,就好像是在血与水的深渊中无情的鞭挞一个女人的灵魂,如果这个女人还有知觉的话,她一定会奋发全身之力,杀了这个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可惜她已经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只能任人鱼肉,任人鱼,任人肉,

    那间简陋的屋子里,回荡着文森大力的喘息声,而楼内的其他男人,都蜗居在大堂里,其中一人拿着一把大菜刀正在剁肉,而另外一人举着尖刀在剔骨,还有个汉子在拿着板斧劈材,好不忙活,

    大堂正中央的地方,立着一口大铁锅,其下薪火旺盛,锅里水声鼎沸,

    劈材的汉子,往锅下送着柴火,约莫火势够旺,当即拿着一根木头杆子在锅里搅和了起來,

    “咕噜咕噜”水已沸,其中的骨肉也都漂了起來,那搅锅的汉子似乎颇为满意,耸动鼻息,尽闻骨肉之香,

    揩了揩嘴角里的口水,那个搅锅的汉子当即对身后人说道:“快把最后一点碎肉放进去,马上就能吃了,”

    那个剁肉的汉子,把最后一块肉切吧切吧,直接扔到了锅里,然后顺手从锅边上薅过來一个勺子,伸进去舀了一勺汤水,送到嘴里,咂吧咂吧,不由得赞叹一句,“老王啊,你这手艺是越來越好了,”

    其后的剔骨之人,也凑了过來,尝了一口汤水,对着那老王赞不绝口,

    搅锅的人便是老王,只见这人笑道:“咱本來就是这温泉山庄里的厨子,手艺能差了,也不看看咱是干啥的,”

    就在老王搅锅的时候,锅底突然涌出了一个人头,在沸水的咕咚之下,起起伏伏,就像是那人头重新活过來了一样,

    这三人见到人头,一点也不意外,倒是闻着锅里的香味,涎水横流,

    而铁锅之旁,赫然一片挣扎的血迹,还有几件被扒下來的女人衣服,而事件的主角,此时已经全部在锅里了,

    (前面李南口中曹孟德、周都督的唱词,出自京剧《群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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