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城东区人民法院,开庭的程序正常进行。经过叶农一边提供的证据,以及法庭的质证,最后宋磊的放火罪成立。

    但是,在对方给出的辩护词中,对于白青受伤却声明:因为宋磊只是实施了放火行为,白青自己冲进去受伤,所以宋磊对此不负责任。

    所有人都知道,刑法115条规定的是有放火行为具备致人重伤的行为的那么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或者死刑。如果能够认定宋磊——当然,不管是不是他,那么显然更能平民愤。

    ——

    周一早上九点,东区法院如常开庭。

    走过法庭调查阶段,之后便进行法庭辩论阶段。

    “法官大人,我方认为我的当事人宋磊只是实施了放火行为而已,至于白青受伤,那只是他自陷风险的行为。生命是最高价值的存在,只有活着那才是最好的,所以对方自己不顾性命要进入,那么这样的行为如何能够归于我的当事人宋磊?其次,对于认定宋磊成为放火罪,我方也提出以下疑点——”

    宋磊的辩护律师啰啰嗦嗦的说了将近半个小时,叶农听着都快要睡着了,法官似乎都昏昏欲睡。

    “诉讼代理人,你有什么想说的?”法官问道。

    “法官大人,对于对方刚才的陈述我想表述以下几点。第一,对于对方构成放火罪,我就不多说什么,我相信在证据充足、确凿,事实清楚、查实的情况下,法院自然会公正裁判。

    第二,对于对方所说的对白青老人身受重伤不负责的言论,我方坚决反对。被告人宋磊实施了放火行为,而且是焚烧白家世世代代居住的房子,这种损失是不言而喻的。其次,对方说白青老人是自陷风险,这种说法也可笑之极。试问,谁会明知是火海还冲进去?不是有重要的东西或者使命会冲进去吗?

    白青老人进去那是为了取出他过世的老伴儿留个他唯一的遗物,我想在座的各位都能够理解他们那个时代的感情,那是根本无法割舍的,他义无反顾的冲进去就是为了把那个他珍惜不已的镯子拿出来,那是他老伴儿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试问,这样的情形难道还是自陷风险?是的,生命是最高价值,难道就没有为了其他东西去冒生命的风险的?消防员的生命不是命?他们为什么数次进入火海之中留给人们一个个背影?一次次的逆行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冒风险?难道这是他们自陷风险?就是应该的?”

    叶农顿了顿,缓缓道:“我们都是人,来到世间匆匆十几年,能够珍惜的东西有多少?而我们能够一直珍惜的东西又有多少?你们若是白青老人,你们作为一个有情有义的人难道不会这么做吗?那个镯子承载了他们之间的青春和感情,是记忆的钥匙,难道去保护这个东西不应该?被告人不唆使人放火,那么他会这样去冒险吗?”

    所有人都沉默,他们知道,这是一个老人最正确的选择,也值得所有人去理解他。

    ——

    经过这次开庭之后,叶农有把握能够让宋磊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清楚就是宋人狂指使的,但宋磊一口咬定就是他,没有一丝的证据指向宋人狂,谁能做什么?

    三天之后宣判,所以叶农也难得休息一下。

    可是,也就是在宣判的前一天,叶农却是被带到了看守所。原因就是他身为律师收受贿赂,而且人证物证具在。主要的证据就是一个女孩子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叶农,而且根据她的证词显示,是叶农要求她给十万块,不然的话就让这个案子败诉。

    那个人,正是白家白树的女儿——白蜻蜓。

    叶农反正是进去了,然后一系列的证据都出来了,什么非法取证、非法调查、伪证、毁灭证据等等。

    广城的报道又铺天盖地的来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苏风雨震怒,随即将苏匀离召回了老宅,老爷子一脸怒意。

    “爷爷,叶农这个事情暂时我还在找证据,可是——可是白家的人和宋家勾结,现在可能叶农出不来。”苏匀离面色为难的说道。

    “出不来?他是不是被冤枉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现在的广城官场真是一塌糊涂、一塌糊涂!”

    “父亲,您怎么就肯定那叶农没有做呢?毕竟是从农村来的,见钱眼开也是正常的。”苏文说道。

    “混账!”苏风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苏天怒斥道:“你给老子滚出去,以后不准来老宅!”

    “父亲,您息怒息怒,二哥他也是善意的,您说——”

    “滚蛋,你们都滚蛋!”

    其余人都走了,苏匀离却留了下来,对于叶农的事情她也没有想到,没想到宋家居然这么阴险,即使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他们也要把叶农拖下水,让他名誉扫地。

    新闻都在报导这个消息,毕竟叶农代理的是广城的这个案子,牵扯到宋家那么自然是大新闻,而现在确实因为索贿被抓进去了,现在的媒体还不得赶紧赚点击量。

    ‘长袍男子却是如此恶心的人——一个律师的反面教材!’

    ‘律师的败类——一个唯利是图的社会人渣!’

    ‘年轻的心经不住金钱的诱惑,致所有年轻律师的一封信。’

    一篇篇的文章涌现了出来,几乎都是指责叶农的。

    ——

    麋鹿书院,高三四班教室。

    司空见惯作为麋鹿书院的招牌人物,他的课从来都是教室外面围满了前来蹭课的人。

    对此,司空见惯开始的时候都是让大家进来能坐的就坐,但是后来因为人实在是太多,所以他有时候也会在草地上上课。

    “这人居然也穿着长袍,还挺帅的。”课间,同学们聊着天。

    “帅什么帅,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垃圾律师而已。”

    “这个还真的不一定,我听我爸说,是因为他得罪了大人物,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是啊,我爸也说他本来就无辜的,但是奈何得罪了广城的大人物,这次他也是——命途多舛!”

    “居然是黑色长袍,咦——他的长袍上也有燕子图案!”一名女生惊呼道:“居然和司空老师的一样的,金色的燕子。”

    “什么燕子?”司空见惯从门外进来正好听到同学们讨论,因为他平时都是平易近人,同学们不仅把他当做老师尊敬他,也把他当做朋友一般。

    “诺,就今天的新闻。”女生把手机递给了司空见惯。

    “叶——叶农?”司空见惯顿时一惊,快速的浏览了新闻,说道:“小花,你告诉同学们今天的历史课不讲了,大家自习。”

    “小师弟,怎么小师弟来了广城?怎么回事!”司空见惯焦急无比,所有的看到他的学生都惊诧不已。

    司空见惯可一直都是宠辱不惊、谈笑风生的,今天怎么会如此反常,如此焦急。

    “司空老师,您怎么会有空打电话给我啊?”东区局长唐宇笑道。

    “老唐,你帮我个忙。”司空见惯说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做叶农的律师?你能够让我见他一面吗?”

    “叶农?”唐宇顿了顿,说道:“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司空,那可是上面交代必须严密监视的人。”

    “你就说吧,你帮不帮,我就看一眼,就一眼。”司空见惯的语气很焦急,言辞也有些不礼貌。

    “你到底怎么了?他难道是你什么人?我听说他就是个小律师,前几个月才来到广城的。”

    听这么一说,司空见惯的心里更加确信就是小师弟。

    “老唐,这次就算是我求你了。”

    “你我兄弟,说这些干什么,见一面的权限我还是有的,你现在来,我在看守所等你。”

    司空见惯怀着忐忑不已的心情坐车前往东区区局,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小师弟,那么在广城出了事情,那自己怎么向叶农的爷爷也就是自己的师祖交代?

    司空见惯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司空,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叶农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都这么激动?”唐宇问道。

    “先不说了,先让我见到人。”司空见惯急切道。

    “那你跟我来,我们从工作人员通道过去。”

    穿过一个通道,唐宇带着司空见惯来到了地下室,这里是关押重要人员的地方。

    “我已经把人都打发走了,摄像头也关闭了,你有什么的抓紧一点,时间太长我也不好解释。”唐宇说道。

    因为这个人可是市局专门有人传话来的,而且他知道和宋家有关,在广城,他也就是个小小的局长,在宋家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我知道,谢谢你了老唐。”司空见惯也知晓唐宇这也是很冒风险的。

    “没事儿,我能办到的都没问题。”

    司空见惯来到审讯室外,轻轻的推开门便是看到一袭黑色长袍的叶农手脚被烤住。

    “大师兄。”叶农看到司空见惯,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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