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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敏静对着段天北的脸劈头盖脑地发动了一轮冲锋。没错,就是毫无章法的冲锋。

    段天北被她连抓带挠,打得晕晕乎乎的,而他又不想还手,便向后退去,可伊敏静却是步步紧/bi,bi/的段天北想躲都躲不掉。

    这哪是比赛了?

    裁判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指着段天北说道:“你,消极比赛,扣一分,你倒是进攻啊。”

    段天北仿佛如梦方醒般的抡起了胳膊,挥手就把伊敏静打了个趔趄。

    是啊,就算是切磋也不能不还手啊?

    其实,他好想就地躺下,算伊敏静赢了也就结束了。可你总得打我一下或者踢我一脚吧?就这么又抓又挠指指点点的我就躺下了,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他是天罡里排名的最后一个,但并不代表他的武功最弱,而是他的年龄最小。

    他以一套刚猛无比的金刚拳,把伊敏静裹在一片拳风掌影里。只看到伊敏静的身体在左摇右晃,东倒西歪的,好像被他打来打去的样子,好像他早已忘了刚才所说的手下留情,点到为止了,实际上,他的拳头连伊敏静的边都没沾到。

    伊敏静却并不领情,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通乱点。

    膻中穴,膻中穴,膻中穴到底在哪儿了?

    伊敏静的横冲直撞给段天北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他真的是手下留情了,可这丫头她疯了。她一招也不打,就在他身上戳来戳去的,他想躲又躲不开,还被伊敏静戳到了喜痒肉,弄得他哭笑不得,又蹦又跳的满台乱窜。

    眼看着比武竟然变成了一场闹剧,裁判也不知道是终止好还是继续比赛好,只能跟在他们身后来回转悠。

    又打了一会,伊敏静的鼻子反倒出血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是她自己撞的。

    裁判急忙鸣锣收兵,示意这场比赛结束。众人也跟着对伊敏静大喊:伊敏静,回来,回来。

    可伊敏静哪里听得见啊?

    有人对她挥手,她总算看见了。

    可是,膻中穴还没找到,她停下来就是认输了。她不甘啊!

    这是她的希望,是他们天残八星兄弟姐妹们的希望,她不想输也不能输。

    段天北听到锣声都已经停住了,愣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伊敏静。伊敏静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又疯狂的冲上去,用随身携带的一把尖锐的小镊子,在段天北的胸前乱戳,硬生生的把段天北的胸口给戳出血来了,可膻中穴还是没找到。

    不好!

    段氏十三郎里有人一喊,段天北马上就被段氏十三郎中的一个兄弟给救走了。

    其实,膻中穴也许她找到了,只是手上没劲,力道差了些。也许她心慌意乱,根本就没找到膻中穴。这个谁也说不清。

    谁胜谁负早就不重要了,现在只是把这个流程走完。还用这么拼命吗?这是别人的想法。

    伊敏静心里想的就是一个字,“赢”。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有个教练走上去,抱住了伊敏静,伊敏静挣扎着却不能脱身。她竟用手里的小镊子狠狠地刺在了人家手上,一条血线马上就飚了出来。这小丫头下手也太重了,竟把那人的手刺了一个很大的伤口。那人把她丢在地上,握着伤口去医务室包扎了。

    又有人上来拉伊敏静下台。

    伊敏静有太多话要说了,可她说不出来,别人的话她也听不到。

    她躺在比赛场上,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双手死死的抠在地毯上,死活都不肯下去。

    她脸上的血在流,心里的血和泪也在流。流多少血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只想赢。因为圣手书生萧子墨说了,他们要是赢了,以后就不用乞讨了就能吃饱饭了就可以在这里上学了。

    她渴望,她真的很渴望、、、

    可是,谁能告诉我,膻中穴到底在哪儿了?在哪儿了啊、、、?

    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就这样躺在台上嚎啕大哭,那干瘦干瘦的小手,像两只小鸡爪子一样在地毯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仿佛要抓住一个希望,一个未来,一种幸福。这哭声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凄惨那么的绝望。

    所有人都从这哭声里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悲哀和绝望。

    她,要继续比赛,她要赢。

    太感人了。

    铁汉刘万友当场就泪奔了。

    他从军三十多年,经历过无数次刀光剑影和枪林弹雨的危险,见到过无数的血肉横飞和生离死别的画面。

    可是,这样的场面、、、这样可怜的孩子、、、。

    这是怎样的痛苦激发出来的执念啊、、、啊?啊、、、啊、、、啊!

    他大步走上比赛台,抱起了抽泣得悲痛欲绝的伊敏静,把她紧紧的搂在胸口,轻轻抚摸着她瘦弱的后背。咬着牙,流着泪。哽咽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张脸是笑里带着哭还是哭里带着笑?大英雄这时脸上的纠结其实比猥琐男还难看。肌肉在不住的颤抖。

    仿佛在说:孩子、、、别怕---我、、、会给你所有的爱。别怕。

    伊敏静趴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嘤嘤缀泣着,抽动着单薄的肩膀。此刻,她只想哭,就这样尽情的哭下去。

    朦胧的记忆里,也曾有这样一个温暖的胸膛,也曾有这种安全的感觉,也曾有一个笨手笨脚的男人,非要给她梳两条难看的牛角辫---那个人就是爸爸。

    可是现在,你在哪里啊?你听得到女儿这些年风里雨里的呼唤吗?爸爸、、、。你知道女儿的心里有多苦生活有多艰难吗?爸爸、、、

    刘万友挥手抹了把脸,大踏步地走到卓峰面前,斩钉截铁地说道:“卓大师,这些孩子我收了,我都收了,我刘万友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收下这些孩子,你们不是八星吗,哪个我也收了,你让他来吧。”

    瑟迪克缓缓说道:“那个孙子、、、他丢了,找不到了。”

    卓峰握住刘万友的手说道:“刘、、、总教官,刘总裁,刘、、、那啥,谢谢,谢谢,太好了,我给你双倍学费。”

    刘万友一甩手说道:“别总总总的,你叫我兄弟。我铁臂螳螂刘万友是爱钱的人吗?这些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了,钱就不要提了。”

    说完大手一挥,尽显其视金钱为粪土的万丈豪情。

    白白胖胖的赵登高马上接口说道:“卓大师,这是鄙人的名片,上面有账号有开户行,您想什么时候转账都可以。谢谢!谢谢啊!”

    这厮?奶奶个熊的。

    打我脸啊!

    刘万友说道:“赵总,你这个、、、”。

    赵登高打断他说:“刘总,我是具体负责人啊,不是我争权,这可是董事会的决议”。

    “这、、、”刘万友无语了。

    人家好歹也是常务副总,而且还是第二股东,这种事本来就归他管。刘万友尴尬一笑,却也不好再说,此事就此揭过。

    说实在的,就他这份产业,没有赵登高这么个铁公鸡把关还真不行。以他的这个性,时间长了老婆都得赔进去。

    这话,不是某个人说的,而是全体董事会成员的共同评价。

    接下来真的该吃饭了。

    那些带尖儿、带刺儿的、带棱的、带刃的、带绒绳的、带锁链儿的、带倒齿钩的、带峨嵋刺儿的、、、兵器固然吸引人,但对孩子们而言,最实在的不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而是包子馒头,烧饼麻花。

    刘万友果然大手一挥:“走,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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