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的声音因为火灼如同破锣一样,邢佳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了?”邢佳佳眯起眼睛来,盯着长老的眼睛,似乎要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熟悉的人看到邢佳佳的这个样子,就明白她是真的怒了,可是这长老不知道啊。他心里觉得非常畅快,你这么对我,可算是求到我手里了吧?

    “哈哈,昨晚你们的人进了八塔,杀了守护之蛇,破坏了圣女塔下的监牢!你们能进去才怪了!”

    “有没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进入安溪的人,最后只有一条路,死路!”

    长老发狂地笑着,根本不在意自己难听到极点的声音,说一个字他就像是经历一次酷刑,可是他还是要说,不但要说还要多多地说!

    邢佳佳盯着长老发狂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大笑到狂笑,笑道长老心里都发麻,不敢说话了,直愣愣地看着这个少女。

    “死路?我看你是找死!”邢佳佳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起手动掌直接碎掉了长老的左肩。

    长老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去,肩骨碎裂的疼让他差点昏过去,他死死地盯着邢佳佳,不屈。

    “除了圣女塔,还有哪里可以去监牢?说!”邢佳佳一掌再去,攻击的还是长老的左肩,那处的血肉已经模糊。

    长老痛不欲生,此刻就想干脆死了算了,活着简直是生不如死啊!他的肩膀是彻底的毁了,下半身也完全没了知觉,也应该是毁掉了。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为什么还要受这种折磨,这个闯入者还意图对自己用刑,逼他吐出安溪更大的秘密,长老想,干脆他死吧,死了以后什么罪都不会受了,他也能保住秘密,哪怕是九泉之下也对得起安溪先祖了!

    长老垂下头去一个用力,狠狠地咬自己的舌头,现在他的双臂完全没有力量了,而且他还在对方的监视之下,下半身已经毁了,撞死也办不到了,只有咬舌一条路可以走了。

    圣女颤抖着看着邢佳佳,这时候的邢佳佳暴虐疯狂,完全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微微笑的茶楼老板,她看着她,心想也对,朱雀可是神兽啊,神兽哪里会没有脾气呢?

    只是这个脾气,好像太大了。

    长老最后的‘闯入者’刺痛了她的耳朵,闯入者,邢佳佳带给安溪的到底是灾难还有福气?圣女不确定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邢佳佳一把卡住长老的脖颈,逼他看着她,她看着长老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不说我一把火烧了安溪!看你有什么面目去见安溪的祖宗们!”

    长老和圣女同时颤抖着,不可思议地看着邢佳佳,共同的心声:恶魔,简直是恶魔!

    可是,这个恶魔有这个本事!她说到做到,如果长老不告诉她,她真的会烧掉安溪,毁掉安溪!

    长老和圣女亲眼看到邢佳佳手臂扬起,指尖熊熊燃烧起朱雀火来,火色赤红,代表着天下极致的火焰姿态!下一刻,她手中的火焰就要扔出——

    “不!”圣女扑过去,死死哀求,“佳佳,你不能!求你不要毁掉安溪,不要毁掉我们的家!”

    当要失去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拥有的可贵。圣女恨死了安溪的规矩,恨死了囚禁她自由的圣女塔,可是毕竟陪伴她十几年的是安溪,是圣女塔,毁掉它们她就是孤独的一个人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了!

    “说!”邢佳佳的声音穿刺耳膜,骇人。

    长老咬紧了牙关,绝望地闭上眼睛,怎么也不肯说。

    圣女一把抓住了长老,使劲儿地摇晃着:“你说呀,还能怎么去监牢!还能怎么去?”

    再不说,邢佳佳就要防火烧安溪了!

    再不说,就要来不及了!

    圣女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让长老说出来,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说出来!

    “不说是么——”邢佳佳冷笑一声,一把抓起长老来,从窗口飞出去,随手将人一抛。

    长老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夹杂着他惊恐地呼救声:“救命!”

    她拿他当玩具在玩,她拿他的生命在赌!

    人是自私的,他将死,安溪的平安威胁不了他,可是让他反反复复临近死亡,触摸死亡,才能让他觉得畏惧!如此反复数十次之后,长老终于惧的泪雨滂沱,失声:“在树林里,第二个通道在树林里!”

    邢佳佳将长老拎在手里,唇畔勾出一抹笑容来,直接朝着安溪村外飞去。

    毕方和江大师匆匆找来圣女塔,可是邢佳佳已经又飞走了,两人对视一眼,追着她到了树林外。

    “朱雀儿!”

    “邢大师!”

    邢佳佳拎着长老,将他的脑袋转向树林,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吧,入口在哪里?”

    长老剧烈地咳嗽着,已经完全被邢佳佳吓傻了,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入口?”毕方皱着眉头,看着邢佳佳超乎寻常的反应,问了。

    “圣女塔下监牢的入口!昨晚老原被长老打下了监牢,而毕方哥哥你们又破坏了监牢,原有的入口进不去了。”邢佳佳快速地说道,然后一拍长老的左肩,“说!”

    毕方和江大师对视一眼,监牢入口进不去,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是因为这个老原?!

    “朱雀儿,你这样会逼死他的,慢慢问!”毕方一道灵力送给长老,安慰着邢佳佳。

    “不行!”邢佳佳脾气很不好,指尖燃烧起了朱雀火,哔哔啵啵地燃烧着,瞪眼,“他必须立刻说!”

    长老一看到朱雀火,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哭着喊着:“走前三,退二,左五,右三,前一,后二!”

    按照长老的指示,邢佳佳很快就找到了入口,入口处是一个破碎的墓碑,上面錾刻繁复的花纹,纹路细细密密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这就是,入口了。”长老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他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因为这个入口并不能直接通到圣女塔的监牢下面,而是要通过重重的机关才行的。

    “好吧,指路。”邢佳佳拎着长老,手指戳向了花纹指向的开关处。

    “等等!”长老嘶哑的声音成功地拦住了邢佳佳,他颤抖着双唇,再看一眼他身后同样要跟进去的两人,闭上了眼睛,“这个通道入口,只容两人。”

    什么?

    “我进去,你也进去。”邢佳佳说的很干脆,看毕方和江大师,“你们别进去了。”

    毕方拦住邢佳佳,他必须要问清楚:“老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老原失踪她这么担心?

    老原到底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

    邢佳佳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毕方哥哥,老原是华教授介绍给我的对不对?华教授和我的父母是好朋友对不对?”

    毕方点头,没错的。

    “他化妆过,易容过,年纪也不小了。”邢佳佳蓦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毕方和江大师,一字一句,“有没有可能,他是,我的父亲,我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死寂。

    真的有这种可能性。

    怪不得邢佳佳这么着急,怪不得她扬言要烧掉安溪!换做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可能有危险,恐怕掀了这天地也是要找到他的。

    哪怕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但是只要有这么一种可能性,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老原是佳佳的父亲,就值得她倾尽一切代价去寻找,去救!

    因为,那可能是她的父亲。

    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珍贵的。邢佳佳也不多做解释,冲着毕方道:“毕方哥哥,我先进去找人,我不相信这监牢没有其他入口,其他出口了,拜托你们去找另外的入口了!”

    毕方和江大师连连点头:“好!”

    邢佳佳带着面如死灰的长老点开了这墓碑的入口,墓碑开了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口子,她带人立刻钻了进去——

    江大师真的是吓到了,他一直都看不顺眼的老原,他一直都表示深切怀疑的老原,竟然有可能是邢佳佳的父亲?我的天啊,这是多么大的一个乌龙啊。

    江大师捂脸,如果老原真的是,那他真的没有脸见人了:“你说他要真的是邢大师的父亲,光明正大地出现不就行了,易容什么啊,藏什么藏啊,让大家怀疑过来怀疑过去的!”

    毕方默,一直怀疑老原有问题,和他对着干的只有江大师你一个人好不好?

    “希望她能平安找到吧。”毕方仔细看过那墓碑,惊讶,“咦,古朝的文字?”

    “古朝的文字怎么了?”江大师挑眉。

    “我想,我知道另一个监牢的入口怎么找了。”毕方沉声。

    古朝的文字,古朝的墓碑。

    毕方忽然想到了双七曾经严肃嘱咐过邢佳佳的话:安溪附近有神秘古墓,而且这古墓极有可能是双重古墓,一个属于觉国,一个属于古朝。那现在邢佳佳进去的古墓是古朝的,如果说古朝的古墓连通了圣女塔的监牢,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想,觉国的古墓同样也连通了监牢的另一个入口?

    想到这种可能性,毕方的眼睛亮了亮:找到进入监牢的入口了!

    希望觉国的古墓入口并不是只允许一个人进去!

    “在哪里?”江大师兴冲冲问道。

    “另一个古墓入口!”毕方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最后严肃道,“双七说这两个古墓极为危险,几乎是九死一生的——”

    江大师一听不乐意了:“出生入死的,咱们什么时候不遇到过,如果遇到危险就退缩,如果但凡有困难就离开,那是人吗?我江大师虽然不是什么出名人物,也绝对不会怕事!”

    “好骨气!”

    圣女和安安追了过来,一口气都没来及喘,她瞪大眼睛瞅着周围:“佳佳呢?”

    毕方看一眼圣女和安安,忽然一笑:这不是现成的向导么?

    安溪有什么秘密,他们不太清楚,难道身为安溪人的圣女和安安不知道吗?

    “长老呢?”安安深知长老在安溪的威望和地位,他如果有事恐怕村民也不会善罢甘休,他追来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长老,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有看到长老,也没有看到邢佳佳,他们去了哪里?

    “你们长老啊,陪着邢大师进古墓去了。”江大师无奈地摊摊手,随即目光灼灼地盯着安安,“臭小子!你们这里应该有两个古墓才对,除了这个另一个古墓的入口在哪里?”

    安安脸色骤然大变,脱口而出:“哪里有另外一个古墓!你胡说,安溪只有一个古墓!”

    安溪有古墓吗?圣女眨眨眼睛,她为什么不知道呢?可是看安安的脸色,应该他是知道内情的。

    “你们长老刚刚怎么说的,古朝的古墓一次只允许两个人进去,如果想要再找入口,就要找觉国古墓入口了。”毕方试着学长老的口气,眼角的余光还留意着安安的神色。

    果然安安脸色微微一变,低下头不说话了。

    毕方心想,这个安安是个知情的。也许,能从他这里知道觉国古墓的入口也说不定。

    不过毕方没有逼,也没有说话,一副根本不着急的模样。看的江大师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咱们不是着急要找古墓吗,怎么现在不动了?

    圣女显然思量要更多,她拉一拉安安:“安安,你知道觉国古墓的入口吗?”

    安安看一眼圣女,显然在犹豫要不要说。

    毕方微微一笑,打断了圣女的话:“你们慢慢聊,我们去找入口了。”

    圣女心里一急,安安当下阻在毕方面前,出声道:“我带你们去找入口!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毕方并不买账,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们可以找到入口,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况且你以什么身份和我们谈条件,说到底你只是个小孩子,还会连累我们。”

    真的是这样吗?

    安安挑眉一笑,显露出一种陌生的气度来,他说:“我没有求你们,而是在和你们合作。长老怎么会告诉你觉国古墓的入口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要如何进去。”

    毕方不动声色,看着安安脸色没有半分的异样。

    安安心里有些嘀咕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长老是否告诉了他觉国古墓的入口,所以这一番对话也是试探,更是一种和对方的心理战术,可是眼下看来对方一点异样都没有。

    是他真的胜券在握,还是打心理战术水平更高一层?

    毕方自然和安安打一样的主意,虚虚实实本就是他的拿手策略,哪怕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能让你以为他什么都知道,然后乖乖地将你将知道的都说出来。空手套白狼已经玩到极致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你又怎么肯定我们不知道?”毕方赤色的长发飞舞着,伴随着他的声音,“小家伙,谈合作是因为你另有目的吧,我们是缺一个向导,如果你很有诚意,我也不会亏待你。”

    安安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句话软硬兼备,对方说的很清楚,他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而自己却需要他们!作为回报,对方很有诚意地邀请他做向导。

    明明是他需要自己的帮助,怎么到了现在成了他成全自己了?

    “你们不知道。”安安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知道觉国古墓同样只能两个人进去吗?既然我作为向导必须进去,那么你们俩人必然有一个是进不去的。”

    “哦?”

    时间不是给浪费的,邢佳佳已经率先进了古墓,毕方心里已经非常着急了,和安安周旋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他几乎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安安的条件。

    纵使再不情愿,江大师也被留下了,和圣女一起等在觉国古墓的外面。

    和古朝古墓相似的情况,那满是花纹的墓碑标明了入口的方向,毕方和安安一同走近觉国古墓,一眼就是黑暗。

    黑暗里有非常干净的味道,淡淡的,像是莲花一样。这味道让毕方愣了愣神,一般来说尘封已久的古墓不应该有这样清新的味道的,但是这个古墓为什么会有?

    难道说这座古墓不是封闭的,会经常开启?

    “这古墓我们也从未来过,这里有最可怕的诅咒。”安安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如果不是因为长老,我绝对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他活不了了。”毕方这么说。他其实并不相信安安的话,通过祭神舞的事情他知道安安就是三年前死去的翟迪,而翟迪是长老亲手杀死的,严格意义上来说,长老是他的生死大仇!

    为了自己的仇人而自动走入险地,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吗?换做任何人,在长老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以后,恨不得食骨挖心喝血都是轻的,会担心他的安危吗?

    毕方不信。

    安安显然也知道毕方是不信的,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解释道:“他是安安的爷爷,纵然再不喜,也要对他有一个交代,对安溪有一个交代。安溪是注重孝道的。”

    这个理由显然比较服众,可是毕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个安安主动要求来做向导,会真的无所求吗?

    如果有,那么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哈哈,找到了!”安安的脚踢到了一个箱子,发出重重的响声来,他非常高兴地喊了出来,然后蹲身下去,艰难地往开打箱子。

    箱子很沉,隐隐有一股灰尘的味道。

    黑暗里,毕方只能感觉到安安的呼吸,完全看不到他的动作。

    “咔哒”一声,箱子被打开了,整个黑暗都被照亮了来,饶是毕方镇定也愣了愣——因为整个箱子里铺满了一层拇指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黑暗里发出亮光来,照亮了安安和毕方,也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夜明珠?”

    “不错。根据安溪典籍记载,觉国古墓千年前有族人进去过,他们写下了详细的笔记,并且说过在古墓出口和入口处放置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我算着方位找,嘿嘿真的找到了!”安安显然是很高兴的,拨开箱子里的一层夜明珠,然后看着下面的东西。

    毕方取过一枚夜明珠来,想要看看周围的环境,可是不等他抬头就被箱子里的东西吸引了。

    箱子里竟然是两件赤红色的袍子,质地柔软,镶嵌着金线绣出来的边儿,不像是平常的衣物,反而像是特殊场合用的,毕方忽地想起了什么:“祭祀袍!”

    安安回头看一眼毕方,笑道:“没错,这就是祭祀袍。曾经在觉国最重祭祀之事,一年之中尤其多,春耕夏种秋收冬藏等等各种节日都要祭祀的,所以在觉国古墓中,祭祀袍是最安全的防护。”

    最安全的防护?

    毕方现在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柔软的祭祀袍上身,将毕方的一头赤发衬托的越发妖艳了,他整个人站在地面,宛若当日的祭祀亲临,这一身的气度和整个古墓都契合了。

    毕方这才注意到,这个通道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只有一人高而已,宽也不过两个成年人的身体宽来,但是仔细一看这通道竟然有藤蔓在缠绕着!

    藤蔓?

    难道刚刚闻到的清新味道是来自于藤蔓的吗?

    毕方的手刚刚要触摸这些藤蔓,却被安安厉喝:“不要碰!”

    “什么?”

    “不要碰不要碰!你以为这藤蔓是什么好东西吗,这是觉国古墓中最危险的机关之一,藤蔓路!碰一下这一辈子就休想要离开这里,永远地成为这通道里的风景!”安安急匆匆地跑到毕方身边,看他没有触碰到那藤蔓,这才松了一口气。

    “藤蔓路?”毕方皱眉,他对这觉国古墓中的东西完全不了解,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想要死不要拉上我!”安安没好气道。

    哪怕安安再有目的,再想要通过毕方做些什么,但是没有到达目的地前一定要和毕方一条心的,因为他们两人完全是一体的,如果毕方有什么危险安安也一样逃不过,安安必须非常尽责地发挥他向导的作用,否则两人危险与共。

    “我明白了,进入这古墓以后,你必须一心一意地保护我的安全。”毕方哈哈一笑,舒服地退后了两步,“这样我就放心了。”

    “哼。”安安冷哼了一声,嘟囔道,“胆小怕事的男人!喂,你要有心理准备,这觉国古墓虽然比起古朝古墓来说,安全了不少,可是吓人的东西可很多,到时候别哭鼻子。”

    毕方愣一愣:“你说,古朝古墓里比这里危险多了?”

    “那是自然,古朝可是历代朝代里时间最短,却最为辉煌的一个朝代,它是留给历史的一个谜团,古朝曾经一度经济政治文化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它中人才,涌现出了不少出众的、流芳千古的人物,同样也留给了后人相当多的机关之术!”

    安安忽然有些担忧,“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古朝的典籍其实留下的不多,不知道长老能不能通过这一关——”

    毕方的心里一个咯噔:朱雀儿!那就是说朱雀儿的危险比他这里多多了!

    “这里离圣女塔的监牢有多远?”毕方问。

    “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安安比了一个手指头,“其实就看谁走古墓的速度快了,要去圣女塔的监牢,必须去经过这两个古墓。”

    “这是屁话!”毕方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烦躁地指着安安,“说人话!”

    安安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嘟囔道:“这还不简单,古朝古墓其实最危险,但是只有三室,通过了就直接进了圣女塔内的监牢里了,而这觉国古墓有五室,但是危险不及古朝古墓。”

    “那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走?”毕方祭祀袍一挥,大步跨向了通道的深处,笑话了,既然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为什么不赶紧走?

    “哎,你小心被吓到了。”安安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道。

    毕方黑了脸,他堂堂神兽难道会被小小的古墓吓到了,简直是胡扯!

    走着走着,毕方听到通道里似乎有歌唱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他停下了脚步,侧耳听:“好像有人在唱歌?”

    歌声悠扬,似神圣的祭祀之歌。

    安安侧耳听了听,脸色竟然罕见的变了变:“糟糕,怎么碰上她们醒了?”

    醒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毕方多问,远处的通道中歌声慢慢地清晰了起来,好似唱歌的人朝着他们走来了。

    “除了通道,咱们没有别的前进路走。”安安严肃地看着毕方,小手捉住他的,紧张地出了汗水,“记住我的话,平视不要管他们,一直走,否则就杀了她们!”

    毕方往前面走着,一步一步地,前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而周围的通道显然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瘦弱的藤蔓竟然慢慢地开始胀大,像是女子的子宫一样,撑开,然后‘撕拉’一声,从破口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柔胰来!

    这是——

    安安眼底闪过一丝悲悯,低低道:“这通道里的藤蔓,其实都藏着一个年轻女子,都是当年古墓建造时候被用来祭祀的。而且,她们当时都是活着的。”

    活人祭祀!

    将活生生的妙龄女子生生地逼入了藤蔓之内?

    而且藏在古墓的通道里让她们渡过一年又一年?

    毕方被惊到了。

    在他惊到的时间里,不少藤蔓都逐渐地撑大,然后从藤蔓中一点点探出了女子的四肢,然后是全身,到了最后数不清的赤裸女子无神地从藤蔓中走出来,目的性地朝着毕方和安安来。

    长发旖旎,雪白的身体,曼妙的身姿。

    恐怕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舍不得动了她们吧?

    “杀了她们!杀了祭祀藤女!”安安大吼一声。

    越来越多的祭祀藤女围绕了过来,口中吟唱着听不懂的歌谣,毕方的眼睛里开始出现无数的重影,听到安安的呼喊他这才反应了过来,竟然不知不觉中被这些祭祀藤女蛊惑了!

    毕方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手中长剑起,毫不留情地挥向四周的祭祀藤女!毕方抱着安安原地一个回旋,剑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部扫过了她们!

    “好!”祭祀藤女虽然麻烦,但是最危险也不过是蛊惑力量迷了人心智,慢了自己的动作,既然不受她们蛊惑了,那么危险自然也不在了。

    “藤蔓怕火。”毕方冷哼一声,张开嘴来,自口中喷出了熊熊的火焰去,成直接裹上了通道里的藤蔓去!

    藤蔓遇到火,剧烈地开始燃烧!

    而这些祭祀藤女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毕方身上,眼底是浓郁的怨气和杀气!

    安安暗叫一声不好:“惨了!惹了众怒了,这些藤蔓是祭祀藤女的家,你一烧藤蔓她们就相当于是没有了家了,从此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她们恨上咱们了!怎么办?”

    怎么办?

    穿着火红色祭祀袍的毕方眼底闪过一抹暗红色,轻飘飘:“杀!”

    杀?!

    把这些祭祀藤女都杀光吗?

    毕方的确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祭祀藤女是非正常死亡,她们现在非人也非鬼,早已经坏了生死轮回的规矩,在这里时间越长,危害就越大,倒不如索性烧一个干净,让她们不再受这藤蔓的束缚!

    这藤蔓说好听了是祭祀藤女的家,说严重一点,这就是捆缚她们灵魂的枷锁,就因为有这藤蔓,所以她们才被束缚在这里!

    毕方体内存储了各种各样的火焰,尤其以朱雀火最多,而此刻他用的正是可以焚尽天下的火焰——朱雀火!

    朱雀火发出赤红色的光芒来,如同火龙一样将这通道里的藤蔓吞噬掉了,而那些祭祀藤女和藤蔓是一体的,藤蔓即将被毁,她们感应自然是有的,此刻也愤怒了!

    数不清的藤女们挤挤嚷嚷地冲着毕方和安安来,那愤恨的眼神差点要将他们吞灭!

    一条冰凉的手臂险险搭上了安安的肩膀,安安差点吓的魂飞魄散,急忙拍打着这搭上的手臂,想尽办法要躲开!

    开玩笑,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谁要和她们有亲密接触?

    毕方横剑扫过,那一条手臂‘噗通’一声落在地面上。

    安安刚刚松了一口气,可是又看到有一个藤女自后面走来,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毕方!

    “天啊!小心!”安安疾呼。

    毕方折袖一挥剑,那一个藤女被分成了两半!

    太多了!

    真是太多了,防不胜防啊!

    毕方和安安奋斗在这藤女中,他们周围倒下的藤女越来越多,而火舌也越来越靠近他们了。只要再坚持一会,火就可以将她们都烧到了!

    一朵火舌吞上了一个藤女,藤女似乎也在疼,神情痛苦不堪,甚至口中发出怪异声音,听得直让人头皮发麻,她使劲儿地挥着这火焰,可惜却是徒劳无功的。

    席卷了藤蔓的火龙直接裹上了这些赤身裸体的藤女们,火舌肆虐,而毕方剑光闪烁,很快的功夫就将这些藤女杀了一空,最后一道火舌熄灭,最后一个藤女也化作了飞灰,飘散在了通道里。

    藤蔓被烧光了,因为有夜明珠的照耀,一幅幅的壁画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完整地描绘了这些祭祀藤女被做出来的过程,清晰而又生动。

    “太残忍了!”毕方微微摇头,一抹冰蓝色的火焰擦过墙壁,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消失了一个空。

    “留着这些就是祸害人的,是没有什么用。”安安摇摇头,苦笑一声,“这个觉国祭祀,竟然比我想的要可怕多了。”

    可不是吗?

    不过是刚进入古墓的通道,竟然就用年轻女子做成了藤女,为这古墓守第一道门!

    “接着走吧。”毕方现在相信,这个觉国古墓的可怕了,不,他觉得这不能称之为可怕,应该是疯狂,疯狂到极致的变态。

    觉国古墓传说有五室,通道走过就是第一室了,说是室,可是其实相当于一个宫殿大小,毕方和安安走进第一室的时候,也被震惊到了。

    好大的手笔!

    第一室足有十几丈高的,整个室是一个大大的圆形,地下还挖了一个大大的圆形池子,四周的墙壁不是光华的,而是凹凸不平的,风格极为粗狂,墙壁上处处凹凸着蜿蜒的双蛇!

    “这是——”

    “据说,这第一室有个名字,叫做双龙会。”安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墙壁上雕刻蜿蜒的蛇,再看一看地上的池子,“觉国古墓五个室是重叠的,也就是说进入下一个室的入口就在第一个室。怎么打开第二室的入口呢?”

    毕方瞅着空旷的池子,若有所思:“该不会,进入第二室要我们把这个池子注满吧?”

    安安眼睛一亮,随即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注满这个池子,要用什么?是水么,可是安安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用水就可以,可是哪里来的水,哪里有这么多的水可以注满这个池子?

    这个池子有多大?

    纵走十丈,横走也是十丈,深度足有两个成人的高度!

    墙壁上的蜿蜒双蛇张开嘴巴,骄傲地瞅着天空的方向,毕方粗略数过,周围墙壁上的双蛇足有两百条!如此活灵活现的雕刻,几乎可以乱真啊!

    毕方和安安的注意力放在了池子上,池子里也有雕刻的花纹,两人现在想着的是——池子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或者是机关?

    犹豫了片刻两人跳进了池子里,一点点地观察着池子之内,看是否有机关。

    几乎是刚刚跳进去的瞬间,两人一个窒息,就好像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再仔细一闻,却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安皱眉,“难道我鼻子有问题,闻错了?”

    “我也闻到了血腥味道。”毕方自池子中抬起头来看整个第一室,不知道是眼睛花了害是怎样,他竟然看到墙壁上的蛇垂下了骄傲的头,慢慢地张开了嘴巴——

    正在此刻,一旁的安安惊呼出来:“血池!该死的,这里竟然是血池!”

    血池?

    “你说什么?”毕方也不顾蛇是不是垂头了,低头看安安指向的方向。

    池子里同样有壁画,描绘了一幅幅祭祀的场景,繁复而又生动。但是安安让他看的却不是这个,安安指向了一个角落里,那里有干涸的血迹,经过了时光的洗礼,发出了一种诡异的黑红色来!

    “不会,冲满这池子的是血吧?天啊,哪里有这么多的血啊!”安安抓住了毕方的胳膊。

    毕方皱紧了眉头,可是悄然中四周墙壁上蜿蜒的双蛇慢慢地分了开来,张开大大的蛇口,有东西汹涌而出,像是泉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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