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名叫狄显能,从十三岁开始就在宫中做了千牛卫,一直到十六岁都没有在升迁,虽然没啥本事只是靠着父亲以前的关系作威作福,但是脾气极大稍有不顺就大骂同僚,同僚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打不过他。

    狄显能满脸微笑的看着季厌离,似乎很热情,但是这热情季厌离小的时候就见过热情的背后有无限的鄙夷和羞辱,季厌离能做的就是尽量离他远一点。

    “哎哎哎,那个谁你干什么去啊,咱俩都是老朋友了,老朋友见面不是应该热烈欢迎的嘛摆一副臭脸干什么,难道是我欠你的租子到日子了没还啊”

    季厌离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似乎生怕什么时候狄显能就会制造出莫须有的幺蛾子。

    “这位兄台你可能误会了,季某这是第一天进宫谁都不认识更谈不上老朋友,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狄显能凑过来一把搂着他的肩膀:“那个谁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过呢”

    说着说着,狄显能放大了声音对着四周的千牛卫守军大声道:“你们不知道吧那个谁小时候可弱了,打不过我,让我一下就给放倒了,他手上有一把烂剑我叫他给我他不给我,让我一气之下给折断了,他还让他父亲几个耳光给打昏厥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话音刚落,狄显能哈哈大笑,周围的千牛卫守军也都在跟着笑,这个笑声怎么形容呢如果你是季厌离当场都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季厌离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可是狄显能一直在搂着他,搂的太紧了让他挣脱不开。

    “我们你们讲啊,那个谁可乐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一次”

    “说够了没有”

    狄显能还未说完就听到季厌离低沉的疑问,这疑问中似乎还掺杂着反抗和不满,似乎还有些杀气,如若不然狄显能怎么能害怕的松开的他,而且还小声的给自己辩解:“这是什么人一点也开不起玩笑,真无聊,我去找别人玩去”

    狄显能走后,季厌离拍了拍自己被他碰过的肩膀,脸上显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是新来的吧我叫伯言”

    又来了一个,季厌离本想敬而远之,可是一看到他一副乖巧人畜无害的样子,季厌离勉强接受了。

    “我叫季厌离,以后还承蒙多多照应”

    听到季厌离的自我介绍,伯言还想夸一夸他的名字,毕竟刚认识,嘴甜一点还是有必要的,还未开口便听到不远处的狄显能惊讶的说道:“原来你不叫那个谁,你叫季厌离啊这个名字真不好听,还是那个谁叫的顺嘴些”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季厌离忍无可忍,他带着火气攥着拳头想要冲过去他的。

    “你说够了没有,刚才你就在那叨叨叨叨我就没理你,现在又说”

    一直都是笑脸模样的狄显能将手指压的吱吱作响。

    “来来来,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你上我耳边来说,大声点我听不到”

    狄显能跃跃欲试想要冲到季厌离面前教训他一番,如果不是其他人拦着说不定就是一场无法预估的事故。

    伯言在一旁好语相劝季厌离:“你别理他,他这个人就那个脾气仗着自己父亲是安西副节度使掌管一方财政就在宫里作威作福的,就连皇上都给他父亲几分薄面如若不然怎能如此纵容他”

    唐贞观四年二月公元630年,唐夜袭夜袭阴山,颉利可汗兵败背俘,东突厥灭亡,两年后西突厥异军突起成为了大唐首要的威胁。唐设立安西四镇防范西突厥,它对於唐抚慰西突厥﹐保护中西陆上交通要道﹐巩固唐的西北边防﹐都起过十分重要的作用,所以李世民会任由狄显能胡作非为完全是看在他父亲在安西所做处的位置。

    听到伯言的劝告,季厌离看了看狄显能冷笑道:“对于这种混小子我才没有看在眼里呢他硬气有人比他还硬气,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对于季厌离的不理睬狄显能认为这是一种软弱,一种妥协不知收敛的他更加变本加厉甚至开始诅咒起来。

    “来呀,来呀,来打我啊,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你这种人千万别出门,本大爷愿你雨天被雷劈,晴天被热死,父母死无葬身之地”

    季厌离虽然很生气,但是听他说的这些人反倒乐了,这哪是一个正常人该说出的话,反倒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孩子在无聊的诅咒。

    季厌离的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的手假装颤抖指着狄显能身后:“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在这之前没有人拿这个取乐,所以所有人都信以为真,不带一丝犹豫直直的跪下山呼万岁,这其中最显狄显能最正式,不仅跪下而且还框框朝着季厌离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季厌离戏谑的对狄显能骂道:“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啊”

    言罢,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留下狄显能在风中凌乱。

    当天,季厌离告了假回到房间休息,可能是太累了他睡了一觉,等他被人叫醒时已经是子夜了。

    “厌离你终于醒了,你快去看看吧有人找你像是很急的样子”

    季厌离懒懒的翻了个身,不屑的道:“是伯言啊,什么事这么急要是狄显能来找我的麻烦就算了,我可没那个功夫搭理他,还是睡我的回笼觉比较现实”

    伯言紧张的道:“不是狄显能他说他是你父亲,像是挺急的官服都没穿好就跑过来了,你快去看看吧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肯说”

    季厌离正寻思着父亲季沐阳能有什么事大半夜的来找自己,忽然季沐阳就闯了进来,季沐阳看到他后着实吓了一跳。

    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脸上像是没有洗过的样子全都是土这可与他平时儒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季厌离紧张了起来。

    “父亲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你坐下来慢慢说别着急”

    此事容不得季沐阳不着急,刚才一路小跑的气还没喘匀他连忙道:“晚上吃了过饭全家人都睡了,时至亥时三刻就听到院子里乱哄哄的还能听到哭天喊地求饶的声音,我冲出去一看家里进来了许多刺客,家里大大小小三十多人全都死于他们的刀下”

    “那我母亲呢我母亲怎么样了”季厌离攥着季沐阳的胳膊瞪大了双眼,眼中似乎在冒火。

    “她她为了保护我逃走替我当了一刀也,也”

    季沐阳的声音带着哭腔,没等他说完季厌离赶忙冲了出去,可是宫门已经下钥了,说巧不巧的是当晚值班的是狄显能和两个他的跟班,仇家相逢狄显能自然是要为难季厌离一下。

    “我们狄大人说了,宫门已经下钥了,任凭天王老子想要出去都不会开的,要想开也可以除非从我们狄大人胯下爬过去,如果爬的不好,爬像难看,我们狄大人可是不予通过的”

    听着同僚的戏谑,季厌离咬着牙强忍怒气道:“我竟你们是我同僚,倘若放我出去等我回来一定重金相报,如若不然可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道:“哎呦好大的口气,我倒想知道这敬酒怎么吃,罚酒怎么吃”

    话音刚落,季厌离抽出佩刀先抹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另一个人见状吓得转身就跑,季厌离掷出佩刀穿了他的后心。

    “反天了,真是反天了,我今天不要了你的狗命你就不知道我狄字怎么写”

    狄显能刚要抽出佩刀打算和季厌离大干一场,却被季沐阳拦住,季厌离趁势打开宫门匆忙赶回了家。

    后来季家父子搬到了别的地方,而这所老房子一直保留了下来,里面的摆设也都和原来的样子一样,季厌离也会时常回来住一段时间只是他再也喝不到母亲熬的鸡汤了。

    母亲走的那一天季厌离哭的好伤心,他怪自己来晚了一步不然一听会听到母亲的遗言,可是躺在他怀里的只有冰冷的尸体和满手的鲜血。

    在季王氏面前有几行用血写的几个字,杀人者李建成。

    “李建成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季厌离拿着地上的刀在空中乱砍一通,直到检校千牛卫大将军带着人将他抓了回去。

    路过宫门口正遇狄显能,看着狼狈不堪哭成泪人的季厌离,他出言讽刺道:“哎呦,哭了怎么哭成这样是全家都死光了还是娘子跟人跑了,我跟你说”

    狄显能坏就坏在他这个嘴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全然不知道,就在他打嘴炮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季厌离像只野狗一样在他身上乱打乱咬,疼的狄显能像疯了一样到处乱跑还不停的求饶可是季厌离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住手,都给咱家住手,皇家重地岂能容你们这样儿戏,真是成何体统”

    季厌离瞟了一眼,虽然说话的这个太监他不认识,但是身后穿黄色龙袍神态威仪的中年男子一定就是皇上了。

    季厌离一本正经的对狄显能道:“还打吗要不要认输,皇上来了,在陛下面前咱们不能失了体面”

    狄显能之前被季厌离坑过一次,当他再次说这样的话时,狄显能百分之百不相信。

    “皇上来了怕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面子,要知道我父亲在安西可是威风的很,他一跺脚整个大唐都得抖一抖”

    话音刚落,只听李世民笑着道:“朕来了狄公子也不给面子吗”

    季厌离一闪身狄显能看到了赵鸿恩身后的李世民,他连忙下跪磕头。

    “罪臣不知陛下圣驾到真是该死,还请陛下降醉”

    季厌离也站起身抹了下嘴角上的鲜血,余光忽然飘到了左边,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跳的很不规律,因为那里站着他日思夜想的女孩采依,他刚想走过去说点什么,采依就借故离开了,可是他却被千牛卫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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