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戚文远一千种假设,他也沒有想到,在方庄做法的时候,朦胧中看到韩涛被困房房间的情形,竟然和眼前的这间屋子里面的摆设一般无二,这也就意味着,韩涛死后,被困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戚文远进來之后,在房间里面扫视了一下,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寻找那个困住韩涛的容器,当戚文远看到衣柜上那个蓝色的瓷花瓶的时候,戚文远心中一动,信步走了过去,

    在邱元化和韩静疑惑的眼神下,戚文远踩着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把衣柜上面那个瓷瓶拿了下來,放在屋里面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

    韩静一脸疑惑地问了一句,虽然她时常出入这个房间,但是,对于房间里的这个瓷瓶,却是第一次见到,平常來的时候,她进來也只是伤感一阵,缅怀一下死去的爸爸而已,

    戚文远把瓷瓶放到桌上之后,他们三个人方才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瓷瓶,这就是一个大肚子瓷瓶,像缩小版的农村常用的那种瓦罐,瓷瓶的底色是白色的,上面有一个个玉米粒大蓝色的斑点,看上去做工不太精致,应该不是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更为奇特的是,在瓷瓶的瓶盖和瓶身封口之处,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身为行家的戚文远,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专门封印鬼魂的符咒,戚文远听到了韩静的问话,并沒有急着答复她,而是凝视了这个瓷瓶或者可以说是叫瓷罐的物体一会儿,谨慎地撕开了瓶盖之处的封印,然后,轻轻地打开了瓷罐,

    戚文远解开瓶盖之后,只见一股青烟,袅袅地从瓷瓶中飘了出來,开始的时候,青烟只是一种几乎透明的青烟,渐渐地,越來越浓,氤氲环绕,看不清浓烟里面的情形,最后,滚滚的浓烟,聚集成了一个人的形状,等青烟渐渐散尽,显露出里面的一个人影來,

    这个人四十多岁,小平头,浓眉大眼的的,穿着一身西服,引人注目的是,他右面嘴角那颗米粒大的黑痣,这个男人,和戚文远方才在方庄的时候,形容的一般无二,

    “爸爸,”

    韩静惊叫一声,一头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哪管他人还是鬼,

    这个男人,就是韩静去年不幸去世的爸爸韩涛,他现在除了脸色憔悴一些,与生前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涛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韩静那暗红色的秀发,韩涛一脸的激动,从他脸上颤动的肌肉,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犹如狂风浪潮一般的骚动,

    韩涛一句话沒说,从他那双眼睛,以及脸上的表情,已经把他内心的唏嘘和感慨,表现的丝丝入扣、入木三分,韩涛浑然不顾外人在场,他的眼眶里面,竟然也随着女人的哭声,滚出了泪水,

    看着这一对父女情深,戚文远和邱元化心中也是感慨无比,韩静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要把这一年來,对爸爸的思念,已经心中的抑郁,完全宣泄出來似的,泪水如同洪水,一旦开闸,很难收住,

    戚文远和邱元化足足感慨了二十多分钟之后,韩静方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只不过,她的内心现在非常激动,哽咽并抽泣着,说不出话來,

    “这个,我可不可以插句话,”

    戚文远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这对哭泣的父母说道,再任由它们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到天黑也是沒完沒了的伤感,

    韩先生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看了戚文远一眼,脸上露出歉意的神色,身为鬼魂的他,已经感觉出來了,眼前的这两个男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一般人的话,看到他现在这样的形体,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哪还有闲情逸致,非常淡定地站在一边,看他们父女哭哭啼啼的,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韩涛沒有推开伏在他胸口哭泣的女儿,向戚文远接着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吧,”

    戚文远看了一眼桌上那个瓷瓶,说道:“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被人封印在这个瓶子里的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戚文远不问还好,他这一问,韩涛登时勃然大怒,两道浓眉仿佛要跳起來似的,嘴唇也紧紧地抿成了一道缝,过來好一会儿,才从他的嘴里吐出一句话:“都是张文那个狼心狗肺的人……”

    “啊,张叔叔,”

    韩静听到爸爸说道张文,忍不住地插了一句话,看到父亲目眦尽裂的模样,她的心中隐约感觉到,父亲现在的遭遇,都是张文害的,可是,叫了一年的张叔叔,现在一下子改不过口來,

    “不要叫他张叔叔,”韩涛对着韩静说了一句,他的脸上布满的乌云,仿佛能感觉到,在这团乌云里面,夹带着浓浓的恨意,

    “事情是这样的……”沉默了一会儿,韩涛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在一年前,韩涛认识了了一个叫做张文的同行,张文这个人很健谈,说起话來口若悬河,忠厚老实的韩涛,很轻易的就相信了他的话,并把他视为挚友,韩涛把张文带回家里好几次,请他吃饭,也正是这样,韩静和她妈妈才认识了张文这个人,

    那时候的韩静,也并沒有觉得这个张文叔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在下班偶尔碰到了,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后來快到八月的时候,韩涛心中总是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老是感觉到,仿佛有一个空洞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一般,从这双眼睛里面,能看出他的阴毒來,好几次,韩涛都被这样的情形吓醒,这是情形说起來也是十分奇怪,像是在做梦,又仿佛不是在做梦,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韩涛的心中渐渐浮躁不安起來,他似乎有了一种预感,预感到自己会被人掐死似的,那时候的韩涛,根本就不相信鬼神一说,对于自己的这个奇怪的预感,他归咎于,可能是自己平时工作压力太大所致,

    对于这个可怕的预感,韩涛并沒有对任何人讲过,包括他的妻女在内,韩涛只把这个当成小秘密,写在了自己的日记本里,也正是如此,才侥幸被韩静发现,并且请來了戚文远和邱元化,

    韩涛提心吊胆地过了好几天,在一天晚上,他熟睡之后,睡梦中,忽然感觉到有个东西扑到了他的床头,并且狠狠地卡住了他的脖子,韩涛大惊,睁开眼睛一看,借着微弱的床头灯,看见一个 全身穿着黑衣,,头上也带着一个黑色头罩,只露着一双仿佛鹰隼一般阴毒眼睛的男人,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

    这个黑衣人掐的韩涛都喘不上起來,韩涛明显感觉到,这不是在做梦,于是,他拼命地挣扎,想要弄醒身旁熟睡的老婆,可是,任凭他如何挣扎,老婆却沒有一点感觉,

    后來韩涛才弄明白这个问題,原來,但是那个黑衣人,入侵的只是他的梦境,而韩涛却在梦境之中,被这个黑衣人掐死了,在黑衣人掐死韩涛之后,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就是戚文远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一个,把韩涛吸进了瓷瓶里面,然后,用一张奇怪的符咒,将瓶盖封上了,轻轻地放在了大衣柜之上,

    韩涛在瓶子里面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如论他如何挣扎跳跃,都出不來这个奇怪的瓶子,这里面仿佛一个监狱一般,牢牢地把韩涛困在了里面,

    韩涛自从被封在瓶子里之后,经常反思,这个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沒等他思索明白,他看到了,自己那个张文兄弟,一直殷勤地往自己的家里跑,有好几次,他进房间之后,对着困住自己的瓶子冷笑,

    韩涛一直纳闷,这个瓶子连老婆女儿都沒有发觉,这个张文是怎么发觉的呢,在后來的几个月,他眼睁睁地看着善良的老婆,被这个张文感动,然后嫁给了她,自从嫁给张文之后,他们就搬到了隔壁的房间住,

    从张文的眼神里,韩涛已经猜到一些不祥的事情,终于,在一次张文拿下一个大单子之后,把这个瓶子从大衣柜上拿了下來,洋洋得意地对着瓶子说了一大堆话,

    喊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张文的那个丑恶的嘴脸,从他的话里,韩涛总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己目前的一切都是自己这个一向视为心腹的兄弟造成了,韩涛是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他时刻担心韩涛会伤害自己的老婆和妻子,想要提醒他们,无奈的是,他出不了这个瓶子,

    “这个禽/兽,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听到父亲叙述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韩静早就气愤填膺,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恨恨地说道,她现在总算才明白,这个一向看似和蔼可亲的张叔叔,竟然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假好人,现在的她,恨不得想要去找张文拼个你死我活,

    “虚,别说话,”

    戚文远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韩静他们觉得奇怪,学着戚文远的模样,侧耳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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