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唐蜜儿手术之后的第五天,按道理说,此时此刻的她应该在医院里养病,住院至少七天,正常半个月,这是她这种手术的最起码的常识。结果在手术的第二天,赖明的母亲朱简就和医生商量好了出院的事宜,并且没有经过唐蜜儿的同意,直接办理了出院的手续。

    回到病房的时候,赖明的母亲朱简满脸堆积着如释重负的笑容:“蜜儿啊,我已经办好了出院,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去吧,你快点穿衣服。”

    唐蜜儿瞬间凌乱了,她惊讶的好言好语的问:“阿姨,怎么这么早就出院啊?这才住院了两天而已,我不打针不吃药了吗?”如果出院的话,护士应该提前通知她一声才对。

    “不用了啊,是药三分毒,打针吃药,对你的身体反而不好,咱们回家养病,到时候我给你准备好吃的,杀一只母鸡补一补身体就好了,医院里都是病菌,咱们家离这里还远,我和赖明不能整天陪着你,没有人照顾你,我们还不放心,你妈妈和你老妹也不能来伺候你,咱们家的情况现在不允许你住院,回家养着吧,听阿姨的话,快点收拾收拾出院,阿姨都给你办好了手续了!”

    唐蜜儿一看,赖明的母亲朱简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的理由,她能怎么办?她没有钱继续的支付住院费,又不能在医院里和朱简因为这件事情唧唧歪歪的吵起来,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答应了朱简的要求。

    “好吧,阿姨,那就按照你说的,咱们出院吧。”唐蜜儿一边说,一边缓缓的直起身体,小腹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唐蜜儿咬着牙,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忍住!忍住!绝对要忍住!

    这一刻,唐蜜儿忽然觉得,有的时候人的潜在意识真的很强大,当你下定决心要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或许可以激发出平时没有的能量。哪怕很辛苦很疲惫,都能够咬着牙挺过来。

    如今的她,就是这种现状,想要出院,所以强挺着她明明生病的身体,在朱简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病房,赖明帮她拿着零七八碎的东西,懒洋洋的跟随在她的身后。

    “妈,打个车吧!蜜儿这样子,也不能坐车。”赖明顶着头上炙热炎炎的烈日说。

    唐蜜儿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感动,赖明这是真的心疼自己了吗?

    朱简的脸,立马拉下来,咧着嘴骂道:“打车打车!?打车不花钱啊?从市里打车到咱们家,你知不知道花多少钱?要好几十块!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这给你们交了医药费,手里都没钱了。”

    “那咋的?咱们坐车回去啊?拿着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回去?”赖明晃了晃手中的包裹,整个人都懒惰不堪。

    朱简扭头问:“蜜儿,你要打个车回去啊?你能不能坐车回去?”

    她都这么问了,唐蜜儿能怎么回答?唐蜜儿可不好意思添个脸,只得怏怏的一笑:“没事,阿姨,我打车也行,坐车也行,我听你们的。”

    其料到,赖明快速的走到路旁,伸手招呼出租车,一边说:“得了得了,你们俩不打车,你们坐车回去,我自己打车,妈给我拿钱。”

    朱简一瞅,如果又是坐车,又是打车,要花两分钱,拗不过赖明,只得扶着唐蜜儿坐上了出租车,然后这一路上,她就开始不停歇的絮絮叨叨,抱怨着:“我没有钱,一天天挣钱多不容易啊!还给你们白白搭钱,住院就花了好几千,还要打车,还要给你们买东西吃,供着你们吃吃喝喝,都是钱!你们以后挣了钱,不还给我啊?赖明你下次没钱的时候,去管你爸要!整天让你爸和那女的一家过得消停,天天指望我干什么!?”

    赖明越听越来气,最后气哄哄道:“行了行了,妈你别吵吵了,等着你以后岁数大了老了,我养你,不是也要花钱吗?我爸不给我钱,不管我,等着他老了饿死了,我也不管他!”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等到你爸老了,你就别管他,等着我老了,你得好好的伺候我,好好的孝顺我!你瞅瞅这段时间,我在你俩的身上,都快花了一万块钱了,这一天天你们也不知道出去上班,我挣钱养着你们俩,根本不够花……”

    唐蜜儿开始还听朱简说,后来干脆,闭上眼睛,把头依靠在后座上,假装睡着了的样子,不去管她,随便说去吧!

    她爱说啥说啥!花了一万块钱,就好像是欠债多少一样的不乐意,自己在赖明家白搭多少了?十万?还有妹妹的十一万!还有母亲的钱,还有断断续续的买衣服钱,玩游戏钱,还有开超市的时候的收入,加起来几十万块钱,自己都没有当着朱简的面,和朱简抱怨什么。

    朱简怎么好意思念叨给自己听?唐蜜儿不理解,对于朱简和赖明来讲,别人对他们的付出,他们看不到,都觉得是应该的。他们要是为了别人付出一丁点,立刻爆发出了满心的委屈和不愿意,真是让人感到厌恶。这种人,没有资格拥有别人的帮助。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唐蜜儿累得躺在火炕上,吃了点消炎药,睡了觉。

    朱简按照所说的话,去赖明的二姨家要了一只母鸡,回家炖好了给唐蜜儿补身体,伺候了她一天,然后朱简告诉赖明:“你在家好好的照顾唐蜜儿吧,我去市里找个工作上班,一天天的就给你们花钱,整得我都没钱买衣服买化妆品了,在家里和你们耗着有啥用?我自己出去挣钱!啥时候你们有钱了,养着我了,我就在家给你们做饭吃。”

    她走与不走,赖明根本不当回事:“行,妈,你去市里上班吧,给我俩留下二百块钱,我们吃饭用。”

    “又管我要钱!?我哪有钱给你俩?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和我要钱,让我供着你俩吃喝,说出去外人都笑话你们!”朱简唧唧歪歪的发牢骚,最后从钱包里扔出来了一百块钱,甩在赖明跟前,“吃去吧!省着点花,我没钱给你了,你俩自己看着办,要是打算结婚,赶紧先把房子的事情落实了!”

    “恩。”一百块钱赖明也拿着了,跑到网吧去够玩几天了。

    所以,家里再次剩下了唐蜜儿一个人,她没办法收拾屋子,没办法洗衣服做饭,赖明每天去网吧,回家的时候给她顺便带几个包子吃。然后,唐蜜儿一整天的伙食就是包子,热一热,下顿接着吃。

    她给赖明的奶奶打电话,因为不能像母亲和妹妹求助,只好打电话给赖兰兰,希望帮忙照顾一下自己:“喂,奶奶,我手术刚回来,现在回家养病了,没有住院,奶奶你能不能做点好吃的送来啊?我这俩天吃包子,吃的都恶心了。”

    唐蜜儿的态度很恭和,可怜巴巴的语气让人心疼。

    赖兰兰没有过多的询问唐蜜儿的身体状况,也没有询问唐蜜儿的病情如何,而是咧着嘴絮叨着:“哎呀!奶奶可没钱啊!奶奶家的钱,都是你后爷爷捏在手里,奶奶一点钱都没有啊,买吃的要花钱,要是让赖明他后爷爷知道了,肯定要骂我!赖明他爸一家都在这住着,再给你们花钱,他后爷爷不能同意!”

    “奶奶,那你买点吃的,送来行吗?”唐蜜儿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张口求人。

    想当年她好歹是钻石人间鼎鼎有名气的坐台,如今竟然沦落到为了一口饭,去祈求一个农村乡下的老太太,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

    “你想吃啥啊?排骨,大骨头肯定不行,奶奶可没有那么多的钱!我给你买点肉买点青菜吧,以后你可别管奶奶要钱了,俺们一天天生活的也挺艰苦,总贴补你们,咱们的日子过不过了。”

    啰啰嗦嗦的埋怨了一顿,好歹是得到了‘成果’,赖兰兰下午拎来了一块五花肉,一棵白菜,一把蒜苗,还有点茄子和豆角。

    进了门,赖兰兰满脸的不乐意:“你没钱的话,不能和你妈要钱?或者和你妹妹要钱吗?你妹妹家不是挺有钱的吗?赖明他爸日子过得可辛苦了,他小妈苏莹把钱捏的可紧了,根本不让他爸花,就连买一盒烟的钱,都算计着,赖明他后爷爷更是这样,这点给你们买菜的钱,还是我偷偷摸摸拎过来的,我和他爷爷说去玩麻将,要了五十块钱。”

    唐蜜儿憋了一肚子的气,满心都是委屈:“我妹妹和我妈她们不知道我身体的情况,如果告诉她们,心疼我,不舍得让我在这边受苦,就该让我和赖明分手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拜托你们来照顾我,赖明他妈带了俩三天就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儿,赖明整天就知道上网,说他也说不听,也不知道给我做点饭吃,我还能怎么办?指望不上别人,没办法才给你打的电话。”

    由于太委屈太难过,唐蜜儿的话变得语无伦次,她眼泪巴巴的瞅着赖明的奶奶,赖兰兰沉沉的叹了口长气,便不再说什么了。

    赖兰兰离开后,唐蜜儿望着厨房桌子上的菜,懒得动弹,寻思着让赖明中午回家做点吧。

    打电话给赖明,告诉他奶奶送来了吃的,赖明立马半个小时后赶回了家。一进屋直奔厨房,看着肉和菜,嘴巴乐开了花:“我奶奶还听够意思啊,给送来了吃的,你快点全都做上了,晚上我叫着刘小四,小锁,二噶,麻子他们都过来,来咱家吃饭。”

    唐蜜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惊愕的瞪圆了眼睛,满脸诧异的看着赖明,几乎崩溃的吼叫道:“你让我做饭?你让我给你的朋友们做饭?你干脆让我陪着他们去睡觉算了!!”

    赖明一听这话,也咧着嘴谩骂道:“做顿饭怎么了?能累死你啊,能不能懒死你,连饭都不做?我要你有啥用?你们女人是干啥的?就是做饭伺候老爷们的!”

    “那你男人干什么的?男人是出去挣钱的,你有本事到底出去挣钱啊!你要是能挣到钱,还用我低三下四的求你奶奶,求你妈妈,听着她们和我抱怨,和我发泄,拿我当出气筒?你有能耐的话,我还用忍受这些闲气?还都是怪你不像个男人,没本事没能耐。”

    唐蜜儿本来打算,回家之后好好的和赖明过日子。当初在医院的时候,赖明握着她的手说,以后不惹她生气,回家筹备结婚,也不在外面胡乱的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偏偏回家没俩天,赖明的话变成了屁话,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该吃吃该玩玩,依然不把唐蜜儿当人看。

    赖明越看唐蜜儿,越不顺眼,扯着嗓子呵斥道:“你嫌弃我们家穷,嫌弃我妈对你不好,我奶奶对你不好,你可以走人!谁家好,哪家的男人对你好,你找谁去!对不对?我就这样,我整天这样晃晃悠悠的,我日子过得快乐,我玩游戏,我和我朋友们在一起潇洒快活,这就是我的追求,你要是忍受不了,你就滚蛋,我没有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留下对不对!?不愿意呆,赶紧滚!”

    唐蜜儿再次泪奔,奔涌如泉水:“你是不是人?我刚刚手术完?明明应该住院,你妈不让我住院,回家说是给我补一补,也不伺候我就跑了,现在我都为了你这么悲惨了,还要忍受你家人的气!你们全家都是不是人?”

    “你们全家是人,让她们来伺候你!你们家有钱,让你家买房子结婚,我们家没钱,我妈那么忙,凭啥伺候你啊?你不愿意受气,就赶紧滚,爱去哪去哪儿,别赖在我们家,少和我瞪眼睛,瞅瞅你的死样,就和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老神经病一样,瞅着你我都恶心。”

    赖明说出了真心话,现在的唐蜜儿在他的眼里,就好像是大街上村头坐着的农村老妇女,东家长西家短,让他无比的厌恶和嫌弃。

    几年前遇见唐蜜儿的时候,赖明只是贪图她的钱财,那时候唐蜜儿长得漂亮,会打扮,有钱,场面的事情都精通,能给赖明长脸,所以赖明为了钱,为了人,就一直和唐蜜儿交往下去。

    再看看如今的唐蜜儿,几年的时间,她以光速衰老,没有钱,全部的家底都被赖明败光了,没有化妆品,几年没有买过一件衣服,真的连一双袜子一件内衣都不舍得买,所有的钱,哪怕是一块钱都要算计着花,留下来给赖明消费,她穿的衣服都是几年之前的款式,又老又旧。不化妆不打扮,连续几年都没有进过美发店,整个人走出去,就好像是逛菜市场的老大妈,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钱供养赖明的花销了。

    加上这次的手术,让她整个人变得更加的憔悴不堪,虚弱的好像是被暴风雨打蔫了的霜茄子,没有调理好身体,病怏怏的脸色蜡黄蜡黄,头发干枯凌乱,皮肤一层层的起皮,衣服破破烂烂,那副样子真真是没法看了。

    拿以前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对比,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赖明瞅着唐蜜儿哭哭唧唧的很是惹人讨厌,瞪了她一眼,撇着他恶心人的破嘴:“你做不做饭?你不做饭的话,我就打电话让小锁他们自己过来做!到时候,你别吃!”

    唐蜜儿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甚为凄惨:“你奶奶送来的东西,是给我吃的,不是给你朋友吃的,他们凭什么来?再说了,我凭什么伺候他们?他们都算老几,我拖着有病的身体,伺候他们?凭什么!?”

    “这些天家里没钱,我总是跑到他们家蹭吃蹭喝的,现在家里有吃的,你不应该报答一下我朋友吗?”赖明倒是振振有词的会找理由!

    “我还少报答他们了?我的多少钱都花在他们身上了?以前请他们吃饭,唱歌,喝酒,洗浴,我的钱少说也花了几万块钱,就是为了你的朋友,你还让我报答?别说是你去他们蹭吃蹭喝了几天,就是去他们家吃住一天,那都是应该的!”

    唐蜜儿又激动又气愤,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这么多年,在赖明的心中,他的朋友哥们,永远都比唐蜜儿重要。他朋友给他一块钱,赖明就要还回去十块钱。唐蜜儿给他一块钱,赖明就要再索要一百块。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要这么大?唐蜜儿真真是无法理解。

    赖明也无法明白唐蜜儿的心思,整张脸拧成了麻花形状,使劲的和她争论:“就你这种人!就你这样的人,怪不得没有朋友呢!你活该!怪不得你有事儿,没人帮你忙!你现在手术了,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就你这幅死德性,你活该!就顾着你自己乐呵,不和朋友们一起,你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老死病死得了。”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如果没有你,我的工作很好,我有收入,我有存款,我妹妹有钱,我妈有积蓄,我的身体好好的,我能找个好男人嫁了。现在为了你,工作没了,钱没了,我家被你搅和的乱七八糟,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你非要我跪下来,给你们全家舔脚吗!?”

    唐蜜儿双手胡乱的抓头发,神经几乎气得崩溃,要疯了,她真的快要发疯了,要被气疯了,折磨死了。

    “我逼着你了吗?我没有吧,当初是你主动要见面,你主动找我,你要跟我回麻花沟,你对我好,是我强制要求你吗?你乐意,你怪谁?”赖明不要脸的程度,真的是举世无双,全地球都找不到第二人了。

    唐蜜儿咬着嘴唇,硬生生的咬出血,她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好像是疯婆子似的,癫痫抖动着身体:“对!我活该!我就是活该!我对你好,我家人对你好,我们全都活该!我真应该死了,看上你,和你过日子,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就去死!没人拦着你!”赖明恶狠狠的甩下一句话,扭头愤愤的回屋,不理睬唐蜜儿。

    他开始给朋友们打电话,联系人:“喂!刘小四啊?干啥呢?来我家吃饭,晚上请客。”

    刘小四知道赖明家里的请客,怎么好意思来,连声拒绝:“不去了不去了,我晚上不去了,我在家看电视玩玩游戏。”

    “不听大哥的话了是不是?赶紧来!你想让大哥我亲自去接你啊?买两瓶酒,正好大伙好几天都没聚一聚了,咱们玩玩麻将,喝喝酒,好好乐呵乐呵,叫上小锁,二噶,麻子他们,全都叫我家来。”

    “不去了,你老婆刚刚手术完,多不方便。”刘小四直白的拒绝。

    “靠!管她干啥啊?她手术完啥事儿都没有,现在厨房做饭呢!又不是外人,赶紧来啊!大哥的话,你必须听,不听大哥的话,小心下次打爆你!想不想跟着大哥混了?”

    赖明死缠烂打,非要让刘小四过来吃饭,紧接着,又拨通了其他朋友的电话,但凡是能过来的人,他全都一个一个联系个遍,完全不在乎唐蜜儿的感受,不考虑唐蜜儿的身体状况,在他看来,唐蜜儿是死是活,不重要。

    唐蜜儿能不能好好的伺候他,伺候好他的朋友,才重要。

    联系妥当,赖明到厨房,狠狠的瞪着杵在角落里,呆呆傻傻坐着眼巴巴流泪的唐蜜儿,抬手朝着她的一巴掌扇过去:“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你要不,就赶紧做饭!要不,就收拾东西赶紧滚!”

    “赖明,你是人吗?你是人的心脏吗?你是不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来索我命的恶鬼啊?”唐蜜儿抬起头,仰望着赖明,嘴脸流血,半张脸被打得通红,头发乱糟糟,泪眼模糊,这回儿真的像是神经病了。

    “对,你上辈子欠我的,你不知道吗?你上辈子欠了好多钱,这辈子来偿还我的债!”赖明大言不惭的胡编乱造,指了指地上的菜,“全都给我做好了,下午大伙儿都过来吃饭,你别整得这一副要死的德行,恶心别人,影响大伙的心情。”

    “然后呢?用不用我脱了衣服,陪着你的朋友们睡觉?”唐蜜儿痴呆似的问。

    “别和我说些没用的!我出去借点钱,满兜就剩下十几块钱了,我去管邻居借点钱,都认识,先借几百块钱花,顺便出去再买点熟食啤酒回来,等着你明后天,打电话给你妈,和你妹妹要点钱,咱家都快吃不上饭了,你家人不管啊!?”

    对于赖明来讲,唐蜜儿给他钱,唐蜜儿的家人给他钱,供养着他的吃喝玩乐,满足他家人的要求,满足他朋友的要求,全部都是天经地义顺理应当。

    如果他们做不到,哪怕一个小小的地方没做好,对他赖明有一丁点的不好,那唐蜜儿和她的家人都应该被千刀万剐,犯下滔天大错。

    这就是赖明根深蒂固的思维,让人可怕可恨,恨得咬牙切齿的无耻不要脸猥琐卑鄙的想法。

    赖明走了,唐蜜儿一个人趴在厨房哭,哭了好久,她擦干眼泪。

    不能开口向妹妹要钱,房子的问题,还不知道有没有解决好。

    最近这些天,唐蜜儿都不敢和她母亲打电话,生怕母亲一问孩子的问题,身体怎么样,唐蜜儿无法回答。

    相对而来,母亲唐英也不会主动给唐蜜儿打电话,因为赌钱输光了的事情,唐晓月离婚的事情,都在隐瞒唐蜜儿,不敢让她知道。

    “村头有个超市,招聘服务员,干脆我去上班吧,当超市的服务员,一个月至少能挣一千多块钱,总比整天在家里呆着,管我妹妹要钱好得多。”

    唐蜜儿这样想,似乎是找到了唯一的出路,她曾经享受过好日子,受过穷日子,但是这辈子最最穷苦,最最窝囊的日子,就是认识赖明的这些年。

    她爬起来,拍打衣服上的灰尘,开始准备晚饭。

    肚子很疼,身体很累,四肢疲惫。

    “总不能等赖明的朋友来了,一看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弄得大家不欢而散,太尴尬了。等着我做好了,赖明回家看见我表现这么好,肯定会高兴,到时候对我的态度一定要好转。”

    唐蜜儿的神经开始变得不正常,就像是赖明口中的老神经病一样,她甚至开始想方设法的盘算着,要如何讨好赖明。

    她快要疯了,神经已经濒临着崩溃的边缘,很快就会彻底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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