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六十八章 寻找</b>

    红岫在农户家住着,庄子上她没有回去,那里当初爬山的时候,已经将人都带走了,一个人也没有留,是怕江南郡王攻入庄子的时候,随意杀人。

    又过了两天城门还是没有开,而这期间赵二也出去找过赵文斌,可是都是无功而返。等红岫的身体能下炕了,红岫便坚持要去那打斗的地方看一看,几人拗不过她,只好由田三娘扶着去。

    红岫执意要去,就是要找出蛛丝马迹来,大哥来这一带,必然是为了她还有五妹妹而来,一天不见他安全她就一天寝食难安啊!

    三人到了那一片玉米地,地头上有一大片玉米秸秆或是被压倒,或是被刀剑砍倒了。桔梗上也有染上的鲜血,已经干枯黏在桔梗枯黄的叶子上,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田三娘看到之后有些害怕,乡下的女人都是敢杀鸡宰鹅的,可是知道这一带打斗,是人留下的血,那就不是杀鸡宰鹅的感觉了,就感觉要是扒开桔梗,就会看到一个死人躺在那里一样,这样想着田三娘脖子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想要不看四周,却是感觉还是将四周看的清清楚楚才安心,矛盾的田三娘四处乱看,每一处又不敢深看,只是一扫而过。

    赵二看出了田三娘的害怕,说道:“不用害怕,这里我已经来过好几回了,并没有不该有的东西。”他没有说死人,怕吓到田三娘。几天相处下来,也能看出这田三娘性子单纯,所以的表情全摆在脸上,在深宅大院混久了他,不由感觉到很是舒心。

    要知道在深宅大院,不是只有内宅的女眷们争斗,就连外院的男人们同样如此。赵二能坐上总护卫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心机的人,要知道很多人为了这个位置,也常常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没有少给他使绊子。

    还有赵二这人,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却是正好能迷惑众人,不管别人对他说什么,他的老实脸一摆,别人都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又怎么能算计过他呢!

    田三娘听到赵二的话又红了面颊,本来刚刚还怯怯的,瞬间那些害怕的心里全没有了,感觉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没有一处不是对赵二的信任,只剩下满满的甜蜜,娇羞的自己低下了头,慢慢地回味那一句话。

    三娘不知道这是爱慕的心在作祟,只知道她每次听到赵二的只言片语就要高兴上半天,还会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半天。

    粗心大意是每个男人的通病,他没有看出三娘的异样,红岫到时看的一清二楚。当初想的要是赵二愿意的话,也许真的可以让他们成就好事,只是不知赵二有没有定亲的姑娘。

    红岫将这件事先放下,认真的看着叶子上的血迹,她主要是通过叶子上的血迹,看有没有人跑到这大片玉米地里去。

    红岫想的很清楚,当时的情况混乱,又是黑天,只要藏入这里面,想要找到人比登天还难,或许大哥跟她一样,也跑到了玉米地的对面,又或许还在里面隐藏着身形。

    红岫一处处的找血迹,赵二开始不明白到后来也明白过来,也跟着找血迹,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赵二喊道:“这里有人进了玉米地。”他对着红岫喊道,扶着红岫的田三娘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听到赵二喊就拉着红岫过去了。

    红岫被田三娘拉着过去了,看到叶子上蹭出来血迹,便顺着血迹往里面找,赵二开始还走在后面,想想又去了前面,在前面一边给两人开路,一边顺着血迹走。

    玉米秸梗有一人高,三人进去之后,除了摩擦叶子的沙沙声,在外面是看不到三人的,走了一会儿之后,到了一处桔梗被压倒了一片,然后再找血迹就没有了。

    “那人应该是包扎了伤口又走的。”赵二对着红岫说道。

    这是红岫也犯了难,这要怎么找下去,看着周围的桔梗,没有了血迹根本就看不出朝哪个方向走了。

    田三娘看着两人都茫然的样子,就指着一处说道:“那人朝那个方向走了,那处的叶子有折痕的。”赵二和红岫都朝着那叶子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红岫问道:“你确定?”见三娘点点头,于是红岫说道:“那三娘在前面带路吧!看看那人到底去了那里?”红岫认为三娘能看出来,应该是她长期接触这些,就看出了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或许能带他们找到也未可知。

    田三娘没有异议,走到了前面,还对红岫和赵二指着叶子硕大:“你们看这叶子折过,就说明有人走过这里。”三娘带着两天七拐八拐的穿梭在玉米地中。

    过了将近半下午的时间,三人才从玉米地里出来,三娘说道:“那人从这里出了玉米地。向那里走了就不知道了。”

    红岫向小路上看了看,对三娘问道:“这路都是通向那里的?”

    三娘回道:“向上走是十户村,向下走就是我们的村子陈家村。”

    红岫考虑了一下,便说道:“我们去十户村看看吧!或许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呢!”陈家村他们就住在那,也没有听说过谁家有救过人,或许那人顺着路去了十户村吧!

    田三娘点头表示没有异议,也说道:“十户村要是找人很好找,就有几户人家,一问就知道有没有人来过。倒是我们陈家村人多,又有的隔得远,找起来要麻烦的多。”

    三娘自己絮絮叨叨的说到,到这时才想起来问道:“你们在找人,找什么人?”出了玉米地,田三娘自动的扶着红岫走,乡下人力气大,虽然三娘比红岫小,却是力气不小,让徒步走路的红岫轻松了不少。

    红岫微笑这回道:“在找我的大哥,他和我们走散了。”三娘没有心机,红岫说什么就是什么,三人向着十户村走起。

    等三人到了十户村之后,一眼就能从这头看到那头,也就那么几户人家,想必要是有人来过,这几户人家都知道吧!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这时候正是做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人在,正好可以打听打听。

    田三娘扶着红岫到了一户人家门口,然后放开了红岫去敲门,“二嫂子在家吗?”田三娘边敲边对着门里喊道。

    不过一会儿里面便有人回道:“谁啊?听声音是三娘,是不是三娘啊?”这么问着,却是先把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田三娘,那被三娘称呼二嫂子的,却是将目光放在了赵二和红岫的身上。

    赵二虽然人长得憨厚老实,却是当了几年的护卫头子了,很有那么一点气势;再看红岫,虽然换上了向下穿的粗布衣服,但是那婉约动人,窈窕迷人的一面却是挡都挡不住。

    天有些黑,红岫的清瘦面庞隐在了暗处,只能看出她娇小玲珑的一面,让人不由自主的起了怜惜之心。

    田三娘看着直了眼的二嫂子说道:“别看了,看的夫人都不好意思了!”这纯粹是三娘自己认为的,红岫还没有不好意思。

    二嫂子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拘谨的说道:“不好意思,就是太好看了,我就多看了两眼。”此时又响起刚刚三娘称呼这人叫‘夫人’,应该不是村里的人吧!

    这一带没有人敢让别人称自己为夫人的,除了地主家的那地主婆被人称一声夫人,其他的人都是谁谁家的那样叫,就比如田三娘的娘田婆子,她不姓田,却是嫁的丈夫姓田,别人就称她为田婆子,或者是天家的。

    二嫂子或者是确实感觉红岫好看,不敢直着看了,就用眼睛偷偷地瞄,天虽然黑了,但是红岫却能看到二嫂子的唇形。红岫的眼睛真的可以说是极尖利的,只要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就不影响她看别人的嘴型。

    红岫对着二嫂子说道:“这位嫂子,就是像和你打听一些事。”这声音清脆的,又让二嫂子眼睛一亮。她的反应就像是前几天的三娘一样,对着红岫无处不是好奇。

    二嫂子也是回味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要打听什么事?”本来豪爽的二嫂子,在红岫轻声细语下,也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

    红岫问道:“不知道这十户村可来过陌生人?”红岫问出来便紧紧地盯着二嫂子的唇形看,毕竟这是她想到的,唯一一个找到大哥的可能,要是没有这回事的话,失望的在所难免的。

    二嫂子先一愣,然后惊道:“你是不是找一个受伤的男人,他是你丈夫?杜家二花几天前背回来一个昏迷的男人,对别人说那是她的男人。”红岫看到二嫂子的唇形就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田三娘听到二嫂子说果然有这样的人,于是回身走到红岫身边,拉着她往杜家去,也不忘对二嫂子说道:“二嫂子你忙吧,我们去看看是不是夫人要找的人。”

    二嫂子却是将门一关,喊道:“我也跟你们去。”村里就这么几个人来回也就是各家那点事,今天终于有新鲜事了,这二嫂子能不凑热闹吗?

    四人来到杜家的院子,也就是三间土房,院子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可见这家人过的也不富裕,还不如刚刚那二嫂子的房子好,最起码二嫂子家有院墙,这样也算是比较安全,这一家没有院墙,院子内的东西放的乱七八糟,竟是也没有人收拾收拾。

    田三娘带着三人停在篱笆扎的门处,对着里面喊道:“杜大叔杜大婶在家吗?”篱笆是关着的,所以田三娘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喊着。

    古代基本上过的都不富裕,用篱笆做院墙的也不少,而篱笆门关着,就相当于大门关着,自然不能说闯就闯,这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田三娘一喊,就有一人从左边的一间土房内走了出来,不过看身形不是妇人,而是一个十五六的姑娘,她对着田三娘回道:“是三娘啊!进来吧!找俺爹俺娘有啥事?他们下地还没有回来!”

    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过来,接着说道:“俺在做饭呢!”这是她不过来的原因吧!田三娘带着红岫三人推开篱笆门进去了。

    三娘边走边问:“二花,你前几天是不是捡了一个男人回来,在哪里啊?”几人朝着二花走去,二花这才看清三娘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两个不认识的人,再一个就是同村的二嫂子。

    红岫在二花面上看了一看,她到时比三娘长得要好看一些,但是这好看也是和三娘比的,和红岫根本就没办法比,这能算是略微清秀吧!然而那骨碌碌乱转的眼睛,不像三娘那样增添了几分灵气,而她却像是不安分的样子。

    二花对着三娘说道:“那时俺的男人了,是俺背回来的,就是俺的。”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二嫂子却插话道:“什么你的男人,人家的夫人都找来了,还你的男人,也不看看那么英俊的人,你配得上吗!”那受伤的男人,这十户村的几户人家都来看过,虽然是一直昏迷不醒,但是也没办法遮盖住他英俊的面庞。

    而将人捡回来的二花,也是在别人面前炫耀的意思,所以并没有阻止别人看。看出这杜家是炫耀的意思,其他几乎看了一眼就离开了,知道这俊公子恐怕是被杜家讹上了。

    这杜家就三口人,平时二花的爹娘也下地干活,但是从来都是在地头上,不是和这家说上半天就是和那家说上半天,地头没少去,可活却是没干多少,非得逼到火烧眉毛了才赶出来。

    而这两人还都是爱占便宜的,那俊公子穿的可是绫罗绸缎,不被讹上那才叫稀奇呢!

    红岫没有对二嫂子说那是自己的兄长,二嫂子便自动的理解为是红岫的丈夫了。

    二花一听脸色就变了,顿时对着二嫂子吼道:“什么夫人,我捡回来的就是我的,要不是我捡回来,那男人早就死了。”刚刚看着红岫还妒忌她的容貌呢!现在就更觉得讨厌了。

    红岫看出了二花的敌视,于是对她说道:“我的兄长走时了,我能认一认是不是我的兄长吗?”要是二嫂子没有说刚刚的话,二花可能还信,可是二嫂子说了,红岫又跟在后面说,她便怀疑是红岫故意这么说的。

    二花也不打算对着他们炫耀了,而是直接将他们往外面赶说道:“这里没有你的兄长,你去别处找吧!这里是俺家,不欢迎你们,你们都出去吧!”说完就在门后面拿出了一把扫帚,对着红岫几人比划了比划,意思就是要是不出去,她可就打人出去了。

    红岫都来了,就没有不看就走的道理,她的脸色一沉,“既然姑娘不愿意,那我就硬闯了,兄长走散,没有不认一认的道理。”说完就向另外的两间土房走去。

    二花站的那一间是做饭的,自然不会住人,那么就应该在另外两间里了。红岫回身走向那两间土房,一旁的二嫂子便说道:“我知道哪间,就是和二花同一个屋。”说着便带着红岫要进屋。

    二花看着红岫要硬闯,二嫂子还给她之路,嚎一嗓子就对着红岫拎扫帚要打,一直在旁边的赵二,怎么可能让她打到姑奶奶,上前面拉住了她,并将扫帚的根部握在了手中,手上轻轻一使力便将二花推了出去。

    二花虽然也下地劳动,再有力气也不能和赵二相比啊!被赵二一个使力便推倒在了地上。二花倒地上,迅速的又站了起来,打算绕过赵二去拦住红岫,可是赵二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企图。

    在二花又往前扑的时候,用扫帚拦住了她的去路,二花怎么推也推不动,打算从扫帚下面钻过去,那扫帚也跟着降低,反正无论二花怎么努力也过不去,急的她大声嚷嚷道:“抢人了,快来人啊,有强盗抢人了!”

    二花的声音不叫尖细,十户村本来人口就少,也遇到什么事,都是大家同仇敌忾的一起上,听到二花这样喊道:“不多时,各家各户的男人都拿着铁锨、菜刀、斧头,奔着杜家来了。”

    众人来到之后,看到院子中站着三人,一个是拿着扫帚的男人,阻止着二花进屋,二花在扫帚面前上蹿下跳,再就是在一旁脸色红扑扑的田三娘了。众人拿着家什过来,也没看出这像是有强盗的样子啊!

    红岫和那二嫂子已经进屋了,二嫂子是听到二花的瞎嚷嚷没有当一回事,而红岫是根本就听不到。

    当红岫看到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赵文斌,眼泪立刻流了下来,快步走过去,喊道:“大哥,大哥。”当触到赵文斌的脸旁时,红岫却是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人啊!

    就这样的温度,烧也能烧糊涂了,红岫急忙对着外面喊道:“赵二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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