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马蹄声‘嘚嘚’,一阵紧似一阵,散开的小厮们看到‘敌人’冲着殿下去了,立刻又聚拢到一起,着急地大声喊着,让他们快跑。

    “跳……”

    司马遹猛跑几步,突然对身边的司马信喊了一声,司马信已经能感到马鼻喷出的热气,知道马上就要被追上了,听到喊声下意识的跟着他蹦了起来,他猛然看到前边荒草丛中若隐若现他们布下的抓兔子的网。

    司马遹两人跳过网的瞬间,后边就听到‘噗通’一声,一个人连滚带爬的摔在自己脚下,一匹马被网缠住了腿脚躺在一边,‘咴儿咴儿……’的哀鸣。

    王家二公子觉得自己立刻就要抓到前边的小子了,可突然马失前蹄把自己甩了下来,他刚刚掀掉罩在头上的大氅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觉得脖子一凉,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王家的二公子,我爹是新城主簿,你敢伤我!”王家二公子看到脖子上的刀暴怒的喊道。

    “嘿嘿,我爹还是皇上呢,杀了你能怎么样!”司马遹不但不怕,还嬉皮笑脸地调戏着对方。

    “快放了我家少爷,否则让你满门抄斩!”

    后边跟上来的庄客眼见少爷就要得手,却突然人仰马翻,让人给制住了,领头的庄客吓了一跳翻身下马,张弓搭箭瞄准了司马遹。

    “嘻嘻,你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刀快。也许你射死了我,我的刀还没有切断你们少爷的脖子!”

    两人相距不过几米,司马遹心中还真没把握在箭射到自己之前宰了这小子,但是面色不变,他赌庄客们不敢冒这个险。

    “快把弓放下,你们想害死本公子啊!”

    还没等庄客说话,王家二公子就喊道,他感到刀锋已经挨到了自己的皮肤,菊花一紧,突然感到尿意浓浓。

    “快把我们少爷放了,我们老爷是可是当地大官,否则一句话就让你灭门!”庄客放下弓,却继续威胁道。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远处一群人急匆匆的向这边跑了过来,一个个拖枪带棒的,两边的人都是一阵紧张,不知道是谁的援兵来了。

    “殿下,你不要怕,我们来啦!”跑在前边的人大声喊道,司马遹一听松了口气,是府里的护卫们来了。

    “殿……殿……殿下,你……你不会是太子殿下吧?”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情况不对了,王家二公子这下傻眼了,本来太子就看他们家不顺眼,自己还傻乎乎往枪口上撞,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殿下,臣等救驾来迟,请殿下赎罪!”司马雅紧跑几步,抢在前头说道。

    “还不算晚,就是挨了几棍子而已,去,把那些刺客都给本宫抓起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本朝太子,孤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司马遹见自己人都到了,踢了地上的俘虏一脚吩咐道。随后赶到的护卫们立刻将四个庄客围了起来,一顿乱棍都打趴下了。

    “殿下,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王家二公子在地上躺了半天,眼见要吃亏,吸溜着鼻涕说道。

    “放了你?哈哈哈,放了你本宫找什么理由收拾你们王家?司马雅你带人看好这些刺客们,敢反抗的往死里打!”说着司马遹领着众人回皇庄了。

    “是!”司马雅说完出去了。

    “小邓子,你去把本宫的朝服拿来,准备好车马!”到了皇庄司马遹一连迭声吩咐小邓子说道。

    “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啊?”小邓子懵了,不知道殿下又出什么幺蛾子。

    “干什么?你以为孤抓了那些刺客养着玩儿啊?本宫要把他们送到衙门去,告他们谋害当朝太子!”司马遹故意板着脸说道。

    “大管事,找个文笔好的,让他立刻写封诉状,就说王家谋害太子,欲图不轨,孤倒要看看县令大人怎么审这个案子!”

    这边抓人的抓人,写状子的写状子,等大家办完事回到正堂,都是眼睛一亮,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司马遹已经换上了‘正装’,头戴七梁额花冠,身穿金黄色蟒袍,腰里系金带,上面悬着金鱼袋,挂着白玉环,外披貂皮斗蓬,脚蹬鹿皮云头靴,那叫一个精神。

    “殿下,轿子准备好了,请您移驾!”小邓子也换上了‘工作服’躬身高声喊道。

    “嗯,走吧!”

    司马遹款款而行出了门,外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上了轿子,八个轿夫齐喝一声,红妮轿子稳稳的抬起,府里最清闲的就是他们了,这还是头一次用他们,一个个精神气倍儿足。

    府门口出发的队伍已经站定,就等他了,前边司马雅带着六个护卫开路,司马遹的轿子紧随其后,小邓子扶着轿子,带着几个小黄门伺候着,后边大管事和许超领着十来个护卫骑马伴行,最后就是护卫押着一串‘袭击’太子的‘恐怖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告官去了。

    司马遹的队伍一出门,尤其是后边还绑着一串王家庄子上的庄客,一下在乡间引起轰动,他们没有想到一项低调的太子突然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前王家人在本地乡间就是天一般的存在,现在却像狗似的被拖在马后边。

    到了县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县衙早就关门了。看到这种情况司马遹府中的小管事上前‘乓乓’就砸门,俗话说‘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

    衙役们没有几个工钱,平时都靠收取贿赂和敲诈勒索过日子,看门的衙役把门开了条缝不耐烦的问道:“干什么的,衙门的大门有这么敲的吗?”

    “我们要告状!”小管事也‘缺德’,你倒是通报一声啊,不但没说,他气更粗,别说给俩钱,笑脸都没一个,硬邦邦的说了一句。

    “滚,明天!”看门的更横,‘咣’的把门关上了,任他怎么敲,人家也不搭理他了。

    司马遹这还撩着轿帘等着接驾呢,那边门都没给开,把一大帮人晾在大街上。小邓子想去叫门,又怕失了身份,气得直跳脚,司马遹冲轿边的司马雅努努嘴,示意他去叫门。

    司马雅可没有小管事那么斯文,两步上了台阶到了门前,斗大的拳头砸在门上,别说门,门框都跟着乱晃,那动静好比十多张大鼓同时擂响,别说躲在门房里,就是在后堂的人都觉得震耳朵。

    “开门,再不开老子就把门拆下来了!”司马雅砸了几下,又冲里边吼了一声。

    效果果然马上出来了,大门‘呼啦’就给他们打开了,涌出了二十多个衙役,把刀都抽出来了。

    “谁找死啊,敢拆县衙的大门?”一个班头怒气冲冲的喊道,他也是给气着了,平常人敢这么砸门吗!

    “去把你们大人叫出来,我们爷来打官司!”司马雅估计也是知道司马遹的心事,因此他上来一把把班头推了个跟头说道。

    “吖喝,胆儿挺肥啊!跑这儿撒野来了!”

    衙役们见头被打了,两个关系好的挥刀就砍,司马雅也没让他们砍,顺手抓住他们的手腕子,用力一捏,刀就掉地上了,上前一步双肩撞到了他们的胸口上,俩人‘嗖’的一下就飞进了大门里边。

    衙门口闹出这么大动静立刻惊动了大街上的人,呼啦啦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衙役们都横惯了,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家门口让人打了,脸算是丢大了,衙役们都发了狠,要把面找回来,否则以后没法在这混了。

    可有人偏偏不让他们如愿,他们刚刚围住司马遹,就听到下面有人喊道:“太子殿下在此,尔等还敢造次,快叫你们大人出来接驾!”小邓子看到司马遹的眼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立刻尖着嗓子喊道。

    衙役们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欺软怕硬,一听报出的名号,知道自己这脸是找不回来了,这顿打也白挨啦。班头立刻挣扎起来,一边叫人赶紧往里通报,一边大开府门,自己‘噗通’跪在轿前,现成的话马上就来,“小的该死,瞎了狗眼,不识殿下车驾,请殿下恕罪!”

    不大会儿,就见县令贾茂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太子驾到,他不敢怠慢,立刻跪下迎接。贾茂心里也嘀咕个不停:自从太子驾临新城,根本没有到县城来过,整天就窝在皇庄搞东搞西,这次大张旗鼓的来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贾大人,今日本宫到此不为私事,只为一件公案。看到后面绑着的几个人没?那些家伙竟然胆大妄为,在野外公然袭击本宫,要不是手下们拼命,说不得本宫就……”司马遹扶起贾茂指着后面几个人道。

    贾茂顺着司马遹的手指一看,这不是王家的二公子吗?他……他怎么成了袭击太子的刺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贾茂强自按下内心的不安,然后斟酌一下道:“殿下,这后面的那位公子,乃是王家的二子,不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哦?贾大人的意思是本宫说谎了?”司马遹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茂。

    “臣不敢,殿下自是金口玉言,既如此本官就将他们收押了,只是,只是那王家该如何处置?”

    贾茂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再不敢替王家说好话,看来太子这次真要灭掉王家了。而且像这种涉及太子的案子一般都是由廷尉负责,但是司马遹不由分说将其交给县衙,就看出司马遹的目的不再王家二公子,而是整个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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