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成思甜酒量本来就不大,又赶上兴奋,不用劝就一杯接着一杯的自己往肚里灌,不一会儿就已经醉眼朦胧了。

    “老成,别喝了!我问你个事儿,刚才说了半天,忘了问问你,李逸那块龙涎香要是拿出去卖,到底能卖多少钱?”

    “多少钱?你张骏玩了一辈子古玩,难道还不知道?这东西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

    “你快别扯了,到底一百万还是两百万?给个数!”

    成思甜放肆的放声大笑,吓的谭默轩都要跳起来去捂他的嘴了。

    “这块香,说白了就是一块串味了的香料!真要问能值多少,我告诉你们,它狗屁不是,一文不值!”

    李逸三人闻听,各个都仿佛被点中了穴道似的,除了眼珠子还会动,就剩下心头狂奔的神兽了。

    这是真喝醉了?这尼玛刚才还振振有词,什么世界罕有,什么香史留名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就又一文不值了呢?

    “不过这种东西,最关键就要看遇没遇到对的人!这块香料,如果遇到像我这样懂行的,那就是无价之宝!”

    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三个小伙伴,成思甜嘿嘿一笑,“吱”的一声,又灌了一杯。

    “我能让全世界的香道信徒都来膜拜它,它就是圣物”

    “咚”的一声,他的脑门重重的亲了一下桌子,再看时,却已经睡着了。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尼玛该怎么说?合着这货是准备拿着这块串味的龙涎香忽悠全世界啊!

    “你们想多了,老成是国内香文化有数的专家。不会这么干的,他喝多了!”

    “专家?我看就是专家这两个字给害的庸梦千年!你想想,知名专家啊!你要是没有时不时的弄出来点惊人的动静。那还能叫专家吗?对了李逸,你这块龙涎香是从哪儿弄来的?”

    “铲地皮时收的啊。”

    “不是问你这个。你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吗?封闭的环境待了两三百年,我靠!你别告诉我这玩意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李逸挠挠头,如果那家人没有说谎的话,这玩意还真是从死人坟里挖出来的,而且离墓主的尸体还非常之近!

    听了李逸的话,张骏想起自己刚才还拿着闻了半天,成思甜更是刮了一点塞到了嘴里,腹内不由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就朝卫生间跑!

    剩下谭默轩李逸两人大眼瞪小眼,话说你经手的瓷器大多数也都是死人家里挖出来的吧?至于吗?

    “不一样,不一样,那是瓷器,你这是香料啊!我去!我相信这块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块极品合香了,不止有奇楠香味,还有算了,不说了,喝酒!”

    等到张骏从卫生间来,看到两人的表情。就摇头晃脑的解释了一番。

    “你都吐了还喝?”

    “那是被恶心的!没事,喝点酒消消毒,来。干!”

    李逸哭笑不得的喝了杯酒,边想边说道:

    “我记得当时那人告诉我说,这块香料是装在一个很华丽的盒子里,发现的时候就摆在墓主的头边如果成哥没说错的话,我想那个盒子就应该是奇楠香木做的奇楠香木应该能起到一定的隔绝作用,所以,张哥你不用往那个方向去想。”

    张骏眼睛一亮,盒子呢?那才是件真正的宝贝!搞不好一克就要好几万呢!

    “喝你的酒吧!盒子和龙涎香哪个离死人更近?你嫌弃龙涎香被污染了,就不嫌弃奇楠木?嘿。还真是”

    “那又怎么了?这玩意它能跟木头比吗?我告诉你”

    两个损友看到成思甜趴在桌子上睡得还算香甜,也不理他。一边喝酒,一边开始往外倒腾这些年遇到的稀奇事。听得李逸这个小白一愣一愣的。这些,都是编的吧?你们看人家老成,喝醉了往那儿一趴,谁也不打搅,可你们两个,这是酒品不好啊!

    折腾了大概一个小时,酒足饭饱,谭默轩和张骏一左一右将成思甜架上出租车,一句赛由那拉,一溜烟跑了。

    到燕园,随手将龙涎香扔到书桌上,李逸搬出两位师父送给他的一大摞资料,开始看了起来。这一段的经历告诉他,如果没了鉴灵牌,只讲真实水平的话,他还什么都不是!

    作为一名典当行的鉴定师,收货是不可避免的一道关卡,这就牵涉到几个关键性的问题,鉴定水平是基础,市场价格是关键,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尽可能的辨认物件的来历。

    这个很好理解,你想,如果一不小心收了什么国家明令禁止交易的物件还好说,偷偷处理了就是,可如果倒霉收了什么赃物,尤其是牵涉到大案子里的赃物,到时候别说是个人,就是公司都要跟着吃挂落!

    所以,一般拍卖行和典当行这些正规挂牌企业,都会有一个禁收品目录,那上边记载着自开国以来所有上了文物通缉令的东西,还有各种案件里边公布的大大小小比较贵重的赃物,这些东西都是不能碰的。

    开国六十多年,你就说这玩意它有多少吧!李逸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只是这部分的相关资料摞起来,就能赶上一个两三岁孩子的个头那么高!

    这些东西不但都要看,尤其贵重的东西最好是还要记得住,就算是记不住也要有个印象,否则每看到一件疑似的都要查上一遍,没累死也把客户给等跑了百行逆天。

    再加上古玩几大项中那些常用的作假手法,仿制品的特征区别,以及历朝历代仿制名家的相关资料以及一些出名的仿品,你就说有多少东西要记吧。

    妈蛋,看来这活也是驴屎疙瘩外面光啊!

    和李逸不同,谭默轩他们就没这方面的苦恼,因为他们从开始接触这一行就开始记这些东西,虽然未必有典当行准备的这么齐全,但最多也不过是及时更新一下罢了。

    其实远不止这些,李逸要补的课还有很多,别人几十年才逐渐掌握的东西,他想要全部记下来,就算他真的是扫描仪加电脑,也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行。更何况,别人几十年往往只精研一个方向,他呢,哪个都想涉猎,这么贪心,不累他累谁?

    不过好在他鉴定结果方面不会出错,有鉴灵牌保底,心理压力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再加上过目不忘,再加上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是真的有点喜欢上了这一行当,所以看起来也没觉得有多累,相反,很多时候还能从中找到不少乐趣。

    可以这么说,经过了几个月的储备,他的鉴定师之路已经逐渐走上了正轨!

    一边看书一边吐槽,渐渐地李逸沉了进去,直到一个电话将他惊醒,才猛然发现,居然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打电话过来的是胡志远,老爷子这一次像是喝了点酒,抱着电话就不松手,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说的李逸差一点汗流浃背。

    老爷子没说别的,整个电话从头到尾都在讲一件事情,那就是李逸将来在书画这两方面的发展问题。

    雕刻和书画,从一定角度上来讲,应该是一体两面,这二者联系很紧密。

    如果书画不过关,雕刻技艺再高明,也只能成为一名匠师。因为你是将别人设计好的图案雕刻出来,就算是因为技艺高超能够赋予雕件灵魂,那也只是一半的灵魂,因为你对这件作品的结构、线条、表现力等等方面的理解还停留在按图索骥的阶段。

    可是书法,正如上次他在钟皓晴家里时两位师父判断的一样,他现在是在吃雕刻练习的积累,手腕控制力强的红利,进步快的原因是因为之前水平太低,现在是补偿性的增长,他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仅凭肌肉记忆就能控制笔力的程度。

    更何况,书法是开始练习了,画呢?如果不能掌握构图、布局、线条、表现力这些方面的精髓,在雕刻上想达到胡志远甚至超越胡志远的程度,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鉴定方面,他即便涉猎再多,有鉴灵牌打底,剩下的也无非就是多看多记罢了,可是书画呢?每一笔、每一篇都是千锤百炼练出来的,如果再想像鉴定那样全面发展,无疑是在找死!而且就算真的找死,也绝对练不出来!

    你可以随便临摹历代的名家名作,也可以涉猎所有感兴趣的方面,但所有的所有都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设定一个主要发展方向。在保证这个主要发展方向没问题的前提下,才能去寻求所谓的触类旁通、一专多能。

    这些都是水磨工夫,即便是有捷径省的工夫也很有限。

    这些道理李逸本来只是隐隐约约的明白一些,可是今天胡志远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算是彻彻底底的将问题讲清楚了。

    梦想很清纯,可现实它却很淫荡!

    慢慢来吧,还好年轻,有的是时间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新的一天到来,一睁眼李逸就苦笑了一声,今天,竟还有一场酒要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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