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找上门了吗?还明目张胆的守在这里?不会吧?

    宋暖暖的眼皮跳了跳,把怀中的鹅抱得更紧些,鹅又开始鬼叫。

    「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她怯生生地问。

    守门的头看了她一眼,问道:「这是你家?你就是宋神医的徒弟?」

    「嗯……」

    「跟我来。」守门的将她带进屋。

    明明她才是主人好吗?搞得她好像是客人,不,是犯人。

    「爷,她就是宋神医的徒弟。」

    这个被人叫爷的,一身紫锦华服,手持玉扇,面如冠玉,贵气万分,见来人抱着一只肥鹅又一身是血,不禁有点嫌恶的皱眉,「你叫什么名字?」

    宋暖暖看了他一眼,「你又是谁?为什么闯入我家?」

    「放肆!在你眼前的这位可是当朝二皇子晋王殿下!还不跪下!」

    宋暖暖一听,惊吓得抱着鹅咚一声跪在地上,喉头发干,「民女不知殿下会光临寒舍,请殿下恕罪。」

    噢,那男人惹的竟然是当朝天子最宠爱的晋王殿下吗?不会吧?而且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大阵仗上门找人,昨儿那家伙却是蒙着脸穿一身黑,难不成,她昨晚其实救的是一个被朝廷通缉追补的大坏蛋?

    「你没事吓一个小姑娘家做什么?」乐正轩瞪了身旁的侍卫一眼,忙起身一把扶起她,「姑娘快请起,是我的属下鲁莽,姑娘别介意。」

    宋暖暖当真没想到当今二皇子如此的亲民和善,头更低了,「不,是民女有眼不识泰山。殿下玉树临风一身贵气,想也知道绝非凡夫俗子。」

    「小姑娘倒是会说话。」乐正轩意外的看着她,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了她怀中紧抱着的肥鹅一眼,黑眸一闪,「这就是那只受伤的鹅?」

    刚刚沿溪上山,在溪边问起宋神医的住处,就听人家说宋神医的徒弟的鹅受了伤,她正追着鹅到处跑,找到林中小屋时也发现到处都是血,根本有如杀人现场一般,要不是已事先听闻,怕是要把这里当成命案现场让人查办了。

    「是……殿下怎么知道?」她诚惶诚恐。

    「你一大早追着一只受伤的鹅满林子跑的事,我想在这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吧。」

    说起来这林子里前前后后也才住几户人家,他有必要说得这么夸张吗?

    宋暖暖轻咳了两声,唉,是说,她这动静会不会弄得有点太大些?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是……它就爱乱跑,不知在哪弄了一身伤,又不让民女包紮,民女追它跑了许久……」说到这她突然一顿,小心翼翼地道:「唉,请殿下恕罪,民女不该把这等小事也拿来说给殿下听,不知殿下来到这偏远的深山是为了……」

    「自然是找你师傅,只可惜我一路上山听人家说宋大神医前不久刚病逝?」乐正轩的语调难免失望。

    宋逸,乃先皇时期便名满江湖的神医,当时据说才弱冠之龄的他,不管任何疑难杂症只要经他之手都可以有解救之方,先皇中年时缠绵病榻数年,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现任皇上本来都要准备登基了,幸有缘人引宋逸来见,三日便让先皇可以下床走动,五日后便能上朝议政,当时朝中之人皆言神蹟,宋大神医的美名更是不胫而走。

    可惜,偌大的皇宫内苑,再多的金山银山都留不住宋逸,治好先皇的病后他便离开皇宫隐姓埋名行走江湖,对名利富贵毫无恋栈,过了几十年后的现在,经过多年的追查,方才打听到他隐居在蒲京与洛州之间的这座无名小山。

    没想到,他还是白跑一趟……

    闻言,宋暖暖头低了下去,应道:「是。」

    乐正轩轻摇玉扇,微微一笑,「虽然遗憾,那如今只好请姑娘随我进宫一趟了。」

    嗄?宋暖暖愕然的抬起头来,「我?进宫?」

    不会吧?她一愕,也忘了自称什么民女了。

    「姑娘既是宋大神医在世上唯一收的徒弟,医术自然也是好的,这次本王奉皇命上山来寻神医为公主治病,定不能有负皇命……」

    「我不要进宫!」宋暖暖想也不想地便打断他。想起师傅曾经千交代万交代要远离京城那种是非之地。

    乐正轩俊颜一沉,「你说什么?」

    宋暖暖双腿一屈忙又再次跪在地上,「民女医术不精,师傅虽收民女为徒,但也只是看民女可怜,民女治些猫狗鸡鹅和村民一些小病小伤还可以,公主乃千金万金之躯,民女不敢僭越,请殿下恕罪……」

    墨东离开林中小屋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的从林间飞跃而下,身形敏捷且无声无息,片刻也未曾迟疑的半跪在他面前。

    「小的救援来迟,请主子责罚!」

    赵信、李承这两人身形相仿,武功相仿,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任何人看起来更像兄弟,打小便被墨东带在身边,可以算是他的贴身侍卫,却无官无职。

    墨东帷帽下的眸淡扫了他们一眼,双手背在身后,「我打扮成这样还遮了脸,你们都能认得出来?」

    「主子就算化成灰,小的也认得出来。」赵信极认真的道。

    化成灰?这也太不吉利了!赵信究竟会不会说话啊?

    李承赶紧补了一句,「赵信的意思是,不管主子再怎么变装甚或易容,我们也铁定可以认得出来。」

    啧,还不都是一样的意思?

    墨东的唇微微一掀,「起来吧。」

    「是,主子。」两人同时站起。

    「交代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东西拿到了。」

    「嗯,很好。」墨东仰头,见太阳已跃上头顶,黑眸不由一眯,「你们来的路上可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我们是一路寻着主子留下的暗号找来的,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是吗?那就好。」他留暗号,是在他今儿一早离开木屋几里之后才做的事,目的只是让他的人可以寻到他。若连他的人都没法不靠暗号找到他,那就表示其他人更不可能寻到任何蛛丝马迹才是。

    赵信此刻看不清主子的表情,就只能听主子的语气及问话来推测,「主子是担心有人追上来?还是……」

    「没什么。走吧。」他真是多虑了。

    昨夜一路他都很小心的避免留下痕迹,很多时候还用轻功飞行,那帮人要找到他并不容易,先不提那些人的轻功根本没那个本事追上他,就算追得上,在他刻意制造多种路线痕迹的指引下,那些人也不可能确定他会逃往何方,更不可能知道他会躲在何处。

    「主子,您受伤了吧?」要不然不会一夜未归,让他们等得心焦万分,天没亮就出来寻人,「伤势可重?」

    「中毒所以血流不止,已经不碍事了。刚好林中小屋里住着一位姑娘救了我。」想起那个纤细单薄却一点都不惧他的小丫头,墨东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一勾。

    「姑娘懂医吗?」

    「嗯,懂点皮毛吧。」他总觉得她笨手笨脚的。

    赵信却是万分感激,「不管如何,她终是救了主子一命!真是万幸。」

    「嗯……是幸。」

    「改日小的备一份厚礼——」

    墨东却轻摆了一下衣袖,「不用。什么都不给她,才是保住她性命的最好方式。」

    赵信一愣,恍然,抱拳躬身,「主子说的是。小的铭记于心。」

    若突然受了他家主子的大礼,定要引人注目,替她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李承其实有听没有懂,但也乖乖地没说话,跟着主子往前走,见主子走没几步便身形一晃,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主子,你是怎么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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