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听起来就是个巧合,可是落在太后耳中,只觉得毛骨悚然,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吗?可是,为何如此?阻止吴公公将乾清宫的消息送给她吗?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吴公公是她的人?

    冷静下来,她要自己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已,说不定是皇上发现吴公公给她消息,出手修理吴公公。

    「这是何时的事?」

    「老奴听李公公说,应该是半个多月以前的事。」

    太后冷眼一射,「为何今日才得到消息?」

    兰嬷嬷脖子一缩,说话更谨慎了,「前些日子几个大臣为了大燕山的事吵翻天了,乾清宫有些风声鹤唳,没有人敢四处走动,老奴以为吴公公也是如此……」

    太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明明找到东西了但还是事事不顺,「大燕山的马贼如何处置,皇上可有定案了?」

    「皇上赶着去狩猎演武,最后决定交由燕州当地的驻军剿灭。」

    「皇上要去狩猎?」

    「昨日就岀发了,太后忘了吗?每年入秋,皇上都会借狩猎演武,说起来,今年倒是晚了一点。」

    马贼从云州流窜到燕州,皇上挂念而无心狩猎乃是常情,不过每年狩猎演武是很重要的事,再拖下去就会遇到中秋,皇上必须在宫中设宴……太后沉思片刻,觉得自个儿不应该想太多了,转而问:「国公爷对皇上的处境可有说什么?」

    「国公与燕州驻军守将常搔军是至交,他已经派人去跟常将军打声招呼。」

    若是如此,大燕山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太后的眼皮反而跳了起来,实在是每一件事都很理所当然,但又透着诡异。

    兰嬷嬷发现太后有些心神不宁,担心的问:「太后还好吗?」

    太后缓了口气道:「哀家夜夜恶梦,如何能好?」

    「东西已经找到了,太后就放宽心吧。」

    「东西找到了,但还未证实,更未到手。」若没有亲眼看着证物在她手上灰飞烟灭,她绝不可能安心。

    「老奴知道太后心急,但此事要慢慢来,免得打草惊蛇。」

    「没了吴公公,哀家得不到乾清宫的消息,你再寻个人接替吴公公。」

    「乾清宫有各方人马,想要寻个适当的人替代吴公公不容易。」一个不心,找到的就是别人埋下来的钉子,不但不能为太后所用,还会使得太后反过来遭人利用。

    「哀家知道,可是哀家必须随寸掌握乾清宫的消息。」

    「老奴试试看,至少找个知根知底的,即使不能确定是谁的人,倒是可以一用。」

    太后点头同意了,看起来极其疲惫,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随即对着窗外的景色发起呆来。

    「爹,为何你之前不告诉我这儿的视野比枣树上还好?」苏映宁欢喜的往后一躺。原来从屋顶上看出去的景色跟海边一样,海阔天空,她喜欢!

    「你可还记得,爹第二次带你爬到枣树上,结果你娘三日不跟爹说话。」苏华安学着女儿躺下来,还伸出手假装要抓星星的样子。

    「我记得,从此之后我就变得很辛苦,想做什么事,我得先说服娘,爹才敢答应我。」苏映宁侧头睐他一眼,取笑道:「爹真是夫纲不振。」

    「可是,你明明说爹最了不起了。」苏华安忍不住抗议。

    「这是当然,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无论说什么,苏映宁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总之,死的可以说成活的,活的可以说成死的,端看她的标准在哪儿。

    苏华安坐直身子,有些懊恼的道:「爹都被你搞胡涂了,一会儿夫纲不振,一会儿又成了大丈夫。」

    苏映宁也跟着坐起身,靠过去,用手臂轻轻碰了一下父亲的手臂,讨好的说:「无论夫纲不振,还是大丈夫,爹是娘的好夫君,女儿的好爹爹。」

    「我开始替云世子担心了,以后在你面前,他肯定也是夫纲不振。」苏华安摇头叹气,一副很惋惜的模样。

    苏映宁咯咚咯的笑了,「爹不是不喜欢他吗?他夫纲不振,爹应该很开心。」

    「你是爹的宝贝女儿,无论你嫁给谁,爹都不喜欢。」

    苏映宁当然明白,不管云靳多出色,在爹眼中,他就是个「小偷」。

    「你生出来的时候很瘦弱,可见得在亲娘的肚子里面吃了很多苦,想来也是,你亲娘带着你逃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时时刻刻担心追兵是不是追来了,老实说爹一直很担心养不大你,像你姊姊一样,撑不到三日就走了。」

    苏映宁不自觉正襟危坐,略微一顿,她避重就轻的道:「姊姊也是不足月生下来的吗?」

    苏华安点了点头,「你姊姊在你娘腹中就一直很不安稳,原本爹不应该在那仚时候离开河家村,但是洪水一淹,疫病必起,你娘待在那儿太危险了,爹只能冒险带着全家返回燕阳。」

    「但是姊姊还是没能保住性命……」

    「可是,你娘平安无事,老天还将你送到我们身边,弥补我们失去你姊姊的痛。」

    苏映宁知道他们真的如此认为,因为孩子只有三日就没了,落在他们心里的痕迹不深,而她一出生就被抱到娘身边,很容易取代原来的那个孩子。

    苏华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夜深了,起风了,我们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在小厮的帮助下,从梯子爬下来。

    苏映宁目送父亲回房,方才转身走向西厢房。

    看到朱倾儿站在房口,她先是一怔,随反应过来,容妃来了,难怪今日爹会拉着她上屋顶看星星,跟她说了那些话。

    苏映宁不发一语的越过朱倾儿走进房间,看见站在书案后面的周婉容,不自觉停下脚步。

    朱倾儿说她们很像,这是高估她了,她远远不及,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一幅画。

    周婉容抬头看着苏映宁,目光有着温柔,有着骄傲,「你的丹青不同凡响。」

    「你的医术不同凡响。」

    「若是你在医术上的用心与丹青一样,你的医术也是不同凡响。」周婉容看过苏映宁无数次,不过都是远远的,不曾像此刻如此靠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正如同朱倾儿所言,她们真的很像。

    「我对医术和丹青一样用心,只是有人欣赏我的丹青,没人欣赏我的医术,难免就分出个高低。」苏映宁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周婉容轻声笑了,「听说你可以将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

    「谁说的?」苏映宁说完,往门外瞪了一眼。

    门外的朱倾儿不由得抖了一下,她稍稍提高嗓门道:「我只说实话。」

    「你爹娘将你教得很好。」如此出色的女儿没在自个儿身边长大,周婉容很失落,但又很庆幸,若是女儿跟着她,一定是锦衣玉食,生活样样精致讲究,绝对不会像此时一样荆钗布裙,可是,也不会如此热情奔放有活力。

    苏映宁像是不经意的说道:「我爹娘疼我、宠我,不喜欢约束我,但他们也不会放任我,我好玩偷摘人家的橘子,我娘会拿竹子打我手心;我气不过给到处欺负人的坏痞子下泻药,我爹自罚陪着我三日不吃饭,告诉我,大夫是要救人性命,不是要害人性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周婉容一脸好奇。

    「偷摘橘子是三岁,下泻药是六岁。」苏映宁微抬起下巴,虽然这些行为不对,但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厉害。

    「你还做过什么事?」

    「我做过的事可多了,为了掏鸟窝,不小心捅了蜂窝,还好我聪明,立即蹲下身子装死,可是三哥哥就惨了,竟然跟蜜蜂比赛谁跑得比较快,还好后来他跳进水里,蜜蜂没有坚持太久,决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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