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然光的一刹那,真的已经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拼了命的往上拱,也顾不得面对的是胡子的屁股,只要能出去,让我亲他屁股一口都愿意。

    拱了半天,脖子几乎都要断了,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没动,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没动,而是胡子没动,这时就听胡子大叫:“狗日的别拱了,再拱老子就肛裂啦!靠。”

    我眼看就要出去了,这家伙怎么就停了,心急如焚之下破口大骂,最上面的雷子叫道:“都他妈消停diǎn,前面的洞直上直下的,老子怎么爬?”

    我一愣,仔细往前看,可惜胡子的大屁股把前面堵的严严实实,只看到前面透下来的光,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雷子就道:“你们别急,上面有绳子,让我歇会就爬上去。”

    这时我就感觉双脚一凉,吓了一跳,忙一缩脚,转头向脚下看去,不由一个激灵,乖乖,不知什么时候,水已经无声无息地灌了上来,看来整个地下建筑已经成了一片**,这里跟湖面高度应该差不了太多,所以水只是无声无息地溢上来,没有什么压力。

    但是看水往上漫的速度,很快就没了我的xiǎo腿,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分钟就把我们给淹了,我立即大叫:“靠,水已经上来了,妈的第一个被淹的是老子,麻烦你们丫的动作快diǎn行吗?”

    我话音一落,突然就觉得左脚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头皮顿时一炸,大叫着一脚踹了下去,同时另一只脚也被紧紧抓住,慌忙间回头一看,浑浊的水突然翻动起来,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窜出来。

    胡子听到我的叫喊,忙问我怎么回事,但眼下我根本没时间解释,抡起手电就向水面砸去,就在这时,一张惨白的人脸浮出水面,双眼圆瞪,我一看就觉得这张脸有diǎn儿眼熟,但是由于害怕得厉害,手上的劲道太大,一时没刹住车,手电直接砸在那张脸的鼻子上,那张脸顿时惨叫一声沉了下去,我这才想起来,那个人八成是眼镜。

    想到这心里不禁发慌,虽然眼镜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一失手砸死他也是一条人命,以后恐怕没法睡觉了。

    这时水面又是一阵翻腾,那张脸又钻了出来,鼻血流的跟瀑布似地,我一看果然是眼镜,刚要伸手拉他一把,眼镜明显往后一缩脖子大叫:“别打,别打,是我,老林。”

    我心説这家伙真是命大,他是怎么找到这条通道的?

    这时胡子又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语气明显已经急了,我告诉他眼镜也在下面,赶紧让雷子快diǎn爬上去,水已经涨上来了。

    雷子在前面骂了一句,随即痛苦地大喝一声,光线一阵混乱,我感到前面一松,胡子向前爬了几步。

    随着雷子痛苦的嚎叫,我能想象得到他忍受着腹部的剧痛,抓着绳子往上攀爬有多痛苦,心里不禁懊悔,如果当时不把他牵扯进来,这xiǎo子也不会遭这种罪。更让我担心的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坚持着爬出去,万一爬到半路坚持不住掉下来,我们四个卡在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不能下,不被淹死也得被困死。

    我不知道这座古墓的坍塌,会给外面的地貌带来什么变化,但是这么大的声势保不齐会引来警察,再耽搁下去,一出去就进了监狱,那可真是背到家了。

    雷子爬上去一段,胡子怕他坚持不住,忙也跟着往上爬,用肩膀dǐng住雷子,这样可以缓解一下雷子的痛苦。

    半个xiǎo时左右,两个人才爬了一人多高,我前面倒出了空间,站起来给眼镜让开地方,同时往上一看,发现这个洞有七八米高,看他俩的速度没有四五个xiǎo时是爬不出去了,不禁担心,这个竖直的洞跟我们之前爬的通道不同,是个土洞,应该是查理德探险队挖的,如果水漫上来,土洞弄不好会塌方,我们直接就被活埋了。

    想着我就往里面看去,发现水涨到眼镜的腰部就没再涨,心里一乐,估计湖水的水位就在那个位置,根据连通器的原理,这里面的水肯定是不会涨了。

    眼巴巴地看着雷子他俩往上爬了三个多xiǎo时,终于爬了出去,心里顿时输了口长气,刚要站起来去抓绳子,突然双腿一软,一下坐倒在地,同时浑身的酸痛袭遍全身,肌肉开始痉挛,连举手的力气都没了,心説完了,看来之前的体力透支,肌肉已经紧张到了极限,刚才休息这么长时间,所有肌肉都不听使唤了,这样下去弄不好就要残废。

    眼镜一看我这种状态,也着急起来,因为我就堵在这,如果我废了,他也出不去,于是忙爬过来,帮我揉腿,一边揉还一边説道:“深呼吸,想想刺激的事,让血液循环起来,不然血液凝聚在肌肉里你就残废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从高度紧张舒缓过来,就会排斥紧张气氛,虽然我有心去凝聚注意力想调动四肢,但是意识特别涣散,感觉特别的累,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上一觉。

    我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强迫自己去想那些刺激的事,我想到墓道里那些惨白的人脸,祭坛上那些可怕的虫子,昆仑奴,恐怖的尸变,马猴子,最终想到老爹最后走进建筑物大门前看我的眼神,突然一道闪电从我脑中闪过,浑身一个激灵,不行,有太多关于老爹的谜团我还没解开,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想到这些时也不知道哪来那么一股子邪劲,大叫一声,咬牙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绳子,手脚并用地开始往上爬。

    当我爬出去的刹那,我看到胡子的手伸了过来,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此刻彻底崩溃了,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持续了几秒钟的头脑空白,记忆开始慢慢恢复,我下意识叫了一声雷子,却没人答应。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加上鼻子里闻到消毒剂的味道,我想我应该在医院。

    我挣扎着起来,发现四肢还是有些酸软,但是已经没那么严重。我看到旁边的病床上放着一个皮包,却没有人。阳光从左边的阳台照射进来,全身暖烘烘的特别有安全感,想想在古墓里发生的那些事,简直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阳台上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西服,背对着我正在抽烟。我呲牙咧嘴地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个人身边説道:“哥们儿,不介意给根烟抽吧?”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根烟,我看了他好长一会,才想起来这不是胡子吗?顿时一笑,骂道:“你丫的穿的这么潇洒差diǎn没认出来你。”

    胡子帮我diǎn了烟就道:“你xiǎo子都睡了三天了,醒来也不谢我救你,太没道德了。”

    我一愣,三天!我们怎么会在医院?雷子呢?

    “屁话!不在医院难道是在阎王殿吗?”胡子叹了口道:“雷子伤口感染了,不过医生给他做了手术,抢救及时,现在没生命危险,估计得在床上养个把月。”

    我这才舒了口气,随即胡子告诉我,我们出去后,眼镜和胡子带我们回到营地,发现营地和车都在,估计于苏是没有出来,古墓的坍塌没造成什么地貌的连锁反应,只是湖面下降了两三米,并未引起别人过多关注,胡子开车送我们来到医院后,眼镜做完简单的包扎就走了。

    想到于苏没有出来,于叔也葬身古墓,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虽然他们父女多次对我不利,但终究是两条人命。

    胡子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踩灭就道:“你跟雷子的住院费我已经托人付过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枕头下面有个手机,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有需要我的时候,可以打给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保重兄弟。”

    我没想到他説走就走,本想留住他却不知道怎么措辞,最终还是放弃了,人各有志,他的路还没走完,不可能停下,于是diǎn了diǎn头道:“你也保重!”

    胡子没有看我,迅速走到病床边拎起包就往外走,推开门的刹那,回头冲我一抱拳:“兄弟,后会有期!”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我站在那,本想去送送他,但最终还是没有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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